因着只是寻常风寒,吃了药、睡了一觉,便好了大半,只是剩下的那一点,倒是缠缠绵绵,不肯利落地走。
“病来山倒,病去抽丝。”
知韫捧着盏百合杏仁露慢慢啄着,恹恹道,“也忒磨人了点。”
虽然不头晕脑胀了,但时不时就想咳嗽,嗓子也不舒坦。
“幸好不算严重,若不然,七七眼下捧着的,就不是杏仁百合,而是苦药汁子了。”
玄凌随手在折子上落下几笔,睨她一眼,“也算长个教训。”
省得下回还跑去吹风。
“陛下!”
知韫不开心地噘了噘嘴,“都过去的事情,怎么还提?再说了,你都罚了她们的俸了,也算教训过了。”
她悄咪咪瞪他,“惯会迁怒。”
“明知你身子不好,却仗着你的宽纵不上心,自然该罚。”
玄凌轻哼,凉凉道,“七七不是又给她们补上了?若七七对自个儿的身子有这样上心,我便也放心了。”
不过是罚了几个月的俸禄而已,本就是小惩大诫、轻轻揭过,偏她还护得紧,后脚就赏了底下伺候的宫女。
知韫:“……”
“别生气呀!”
她心虚地眼神飘忽一瞬,而后将杏仁百合往案上一搁,提着裙摆啪嗒啪嗒跑过去,把自个儿塞到他怀里。
“那人家就不想让陛下放心嘛!”
她抬手搂着他的脖颈,亲昵地在他颈间蹭了蹭,又仰头吻了吻他的脸侧,故意拖长了语调,尾音上扬。
“就要让陛下时刻想着我、念着我,一辈子对我牵肠挂肚才好!”
玄凌其实很想矜持一下,但他最是招架不住她窝在他怀里软乎乎撒娇的模样,唇畔的弧度压都压不下去。
“惯会甜言蜜语地哄我。”
他眼底尽是笑意,圈着她的腰身,“怕是回头就嫌我看得紧了。”
他还能不知道她么?
哄他的时候,小嘴就跟吃了蜜似的,好听话一套一套都不重样,但向来不太走心,说过什么转头就忘了。
“哪能啊?”
知韫先是反驳了一句,而后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眨了眨眼,笑道,“顶多就是偶尔有一点点!”
总要给她的叛逆留有余地。
玄凌闷闷地笑了一声,低头啄了啄她的唇畔,却见她笑着要躲。
“不要亲我嘛!”
她歪了歪头,捻着帕子遮了小半张脸,“回头传染了可怎么办?”
玄凌:“……”
“那这咳嗽果真是懂事,只许七七亲我,却不许我亲七七。”
他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好笑道,“只可惜晚了,亲都亲了。”
“那怎么一样?”
小姑娘杏眸轻眨,笑嘻嘻道,“也不看看是谁的咳嗽,自然要听我的。”
说着,她坐直身子,拍了拍他环着她腰的手臂,嘟囔道,“不与你说了,我要回去了,今儿的字还没练完呢。”
“跑这样远做什么?”
玄凌锢着她不肯放,眉峰微挑,“难不成,在我这里就不能练了?”
“怎么比绒绒还要黏人呀?”
她唇角微微翘起,杏眸弯成月牙,被笑意浸染得格外明朗。
“不批折子了?”
余光一瞥,还有许多折子呢。
“七七陪我一道。”
玄凌眉眼含笑,侧头亲亲她的耳侧,又将案上的朱笔往她手里一塞,随意笑道,“正好练一练。”
知韫:“……”
“我不要!”
她十分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你不要害我啊,我不想被追着骂!”
平时“无意间”瞥几眼折子上的东西也就罢了,现在让她正大光明地来?别回头一群腐儒追着她骂干政啊!
她这小身板扛不住。
“尽操心。”
玄凌哼笑一声,给她举例子,“母后当年亦垂帘听政,七七不过是怜我辛劳、替我分担一二,谁敢置喙?”
“那也不要。”
知韫浑身都写满了拒绝,“我的字太丑了,才不要给别人看!”
她的字还没出师呢!
玄凌:“……”
所以,比起被人骂干政,她果然还是最怕别人笑话她字丑?
真是个爱面子的小姑娘!
玄凌哑然失笑,却也没放她走,“就在这儿,当是陪我,可好?”
知韫的耳朵动了动。
“不许撒娇!”
他的音色清朗润泽,如月下水滴青石,眼下刻意压低了声音后,又增添几分缱绻的柔色,似是清雪落心间。
“呐,这可是你求我的哟?”
她压了压微扬的唇角,水润润的杏眸横他一眼,转盼流光。
“是,求你。”
玄凌哧地笑了一声,疏朗而清隽的眉眼间堆满悦色,轻轻拧了拧她的脸颊,语带笑意。
“但求七七怜一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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