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港口,码头的青石板上,一群脚夫正扛着漆箱往潘楼的货船上搬。箱角的铁皮刮过石缝,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货舱里飘出沉香气,沈星岚刚掀开竹帘,就被南墙的《漕运水程图》惊住。密密麻麻的红线从汴京射出,竟标注着高丽,占城,乃至波斯的地名。
柴安在货舱中坐下,左手拿起账本,右手将一支狼毫架在虎口上,漫不经心地转了两圈。
柴安:先生还看得懂货船的吃水线?
沈星岚:三成。这船若是装稻米,吃水该到第七块舷板。如今刚到第五块,说明有两成货物换成了轻物。
说着,伸出手去够账本。
沈星岚:让某看看货单……
狼毫笔突然横在他腕间,按下他的动作。柴安起身时带起一片沉水香,发梢扫过他的耳际。
面容如玉的公子此刻脸色已经不再那么的和善,他幽幽开口道:
柴安:先生可知,上月有三个细作想查潘楼的账?
他指尖掠过沈星岚后颈,猝然发力,扯开粗布衣领。
柴安:第一个溺死在盐仓,第二个……
冰凉的指尖触及到锁骨时,沈星岚猝然旋身抽出袖中金批箭。这是父皇去年秋狩时赐的,箭矢险些划破对方咽喉。
柴安却笑出声,鎏金箭身映得他眼尾发亮。
柴安:原来三殿下查账不爱用算盘,爱用凶器。
船身突然剧烈地摇晃了两下,外面传来尖细的传报声:“长公主待天巡狩——”
沈星岚还未反应,就被拽入身旁半人多高的檀木柜中。柴安掌心捂住他的口鼻,沉香混着墨香涌入鼻腔。他这才发现柜子背面对着货舱门,上面雕着檀木牡丹花纹,从里面可以清晰看见舱内情形。
柴安将沈星岚塞进檀木柜,自己坐在柜子旁边,正好把向后敞开的柜门挡的严严实实。
竹帘被挑开,长公主的织金罗裙拂过满地账册。她弯腰捡起沈星岚掉落的算盘,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划过梁柱。
“柴大官人好兴致,还在货船藏娇呢。”
柴安:殿下说笑。柴某不过是在核对潘楼码头进货的账目。
说着,弯腰从柜子里抽出一册卷轴。
沈星岚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柴安的膝盖正抵在他腿间,弯腰时温热的呼吸喷在耳后。
他忽然摸到他腰间硬物——是把鎏金银剪,花纹在指尖被摩挲,那分明是宫中的手艺。
外头忽然传来瓷器碎裂声,长公主的玉拂尘扫落茶盏。
“本宫怎么听说,潘楼有人用货船夹带私盐?”她突然贴近柴安,鲜红的指甲划过柴安的喉结。“若是此刻开箱查验……”
沈星岚一滴冷汗滑入衣领,柴安的手突然探进她的衣襟。还未惊呼,喉间就被塞入一颗冰凉的药丸。
柴安唇形无声翕动:咽下去。
柴安:殿下请看,
柴安忽然推开一排酒架,后面露出一扇暗门。暗门打开,阳光涌入的瞬间,沈星岚看见他指尖银光闪烁。
数十箱苏木在日光下泛着耀眼的紫,竟真是药用的紫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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