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的长河奔流,流过苏威士堡与艾登森市的田园山间,从宽阔回环的苏威士雪山山脉,到维克市凹进的港湾,经过宽敞宁静的维克路,穿过时间的空间,越过伊利亚特与珍妮的天空之城,将他的心绪带到仙境一般的维克苏伊士区郊区。
被云雾遮掩的太阳将微光洒在维克河河口灰蒙蒙的水面上。顺着潺潺的维克河向前望去,远方的天空连缀着一片片朦胧的白色云彩。仔细一看,云边似乎还泛着橙红色的光芒。远处的维克市鳞次栉比,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他静静地注视着这条宽阔回环的长河,决定不再停留。他走过颤颤巍巍的看起来岌岌可危的古老的维克桥,又踏回坚实踏实的土地上。
夕阳的余晖漫过街道,他的眼中闪烁着点点光芒。
他累了。
斑驳的云彩自海上飘来,像正在迁徙的白色飞鸟群,从荒芜的空中飘过,飘向内陆的山脉。几乎没有什么人经过。
猛地,冷风袭来,他心头一颤,他意识到自己对大海那股冰冷的气味是何等恐惧。他浑身颤栗,全世界的海水在他的心中翻腾。大海是冰冷的,大海是无情的,大海中只有大海,天空中只有天空。
他陷入沉思,他回忆起母亲一生的悲惨景象,如同魔咒一般,生活攥住了她的生命。在无尽琐碎的日常中,她结束了自己的一生。思索之际,他仿佛听见母亲那高兴而悲伤的声响:
噢,亲爱的孩子:
人类在很大的困境中!
人类在很大的痛苦中!
我宁可选择在天堂生活!
我行至宽阔的路径,
有天使前来,企图送我回去。
啊,不,我不愿被送回去!
我来自主,也将回到主,
亲爱的主将给我小小的亮光,
把我导引至幸福的永生!
紧接着,他却坠入另一片的陌生:
享乐的归宿是痛苦,也只能是痛苦!
他小声啜泣,悲剧的泪水盈满眼眶。痛苦麻痹着他的神经,他望向一望无际的眼泪,突然心生绝望。
这才叫人生啊,他突然认识到。
喘息。
他庆幸此时此刻的自己叹了口气,他庆幸此时此刻,在这昏昏沉沉的痛苦中,忘记了自己的麻木与愚蠢。他的内心在他周围筑起一道高高的围墙,泪水越积越多,他望向眼前朦胧的黑暗:
他再次望向一望无际的大海,大海的另一边或许已经天黑了。
生活的麻烦早已让他对这个世界感到痛苦,但他的内心仍然怀有一线希望。他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
之后呢?
痛苦
悲伤
彷徨
难受
抬头望向黑暗,在这逐渐降临的蓝黑色的夜幕中,在这冷冰冰的充满了钢筋混凝土的无趣的城市中,在迷茫的彷徨的困惑到四通八达的道路中,在这淡漠的却又带着点似有似无温度的橘黄色路灯灯光中,在渐起的乳白色黏糊糊冰凉的雾气中,他独自热烈着。
仿佛为了摆脱痛苦脱离苦海,他蹦蹦跳跳着,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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