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混着血腥味涌进鼻腔时,贺峻霖的指甲正掐进梳妆台木纹里。铜镜里的旦角冲他咧开猩红嘴角,梳齿突然生出倒刺,勾住他后颈一缕碎发猛地收紧。
"别动!"
丁程鑫的红缨枪擦着贺峻霖耳畔刺入镜面。玻璃碎裂声炸响的瞬间,刘耀文手腕上的武生脸谱突然发烫,他抄起衣箱里的云头刀劈向梳妆台。刀刃却在触及铜镜时骤然停滞——镜中旦角竟化作丁程鑫的模样,眼尾坠着血泪。
"这是《锁麟囊》的妆匣。"严浩翔突然出声。他半跪在地,指尖沿着描金妆奁的牡丹纹路游走,"你们看夹层这些戏票,民国三十七年......"
张真源接过泛黄的纸片,背面暗红字迹突然扭动起来。马嘉祺的怀表发出急促的滴答声,表盖内侧不知何时出现七个小巧的沙漏,宋亚轩对应的那个正在飞速流逝。
"他在更衣室!"贺峻霖突然指向西侧厢房。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银铃,此刻正随着他急促的呼吸疯狂震颤。众人撞开雕花木门的刹那,二十盏烛台同时亮起,照亮满墙挂着的人皮戏服。
宋亚轩正对镜描眉。
朱砂笔在他手中抖得厉害,却仍精准地勾勒出青衣的吊梢眼。少年脚边的铜盆盛着半盆血水,水面漂浮的碎冰里冻着半截小指——看戒指款式,正是民国老照片里那个失踪的薛湘灵扮演者。
"别过来......"宋亚轩的声线里混着另一个女声的重音,"她在教我上妆......说错了颜色要罚......"
马嘉祺突然甩出怀表链缠住他的手腕。表盘泛起青光,映出宋亚轩背后飘着的戏装女子——她脖颈断裂处的骨茬正缓缓爬上少年肩头。刘耀文暴喝一声挥刀斩去,刀刃却穿过虚影劈碎了妆台。
"颜色要配着时辰。"张真源突然开口。他举起从妆奁找到的工尺谱,泛黄的纸页上,血字谱号正随着更漏声变换位置,"现在酉时三刻,该用胭脂虫调的珊瑚红。"
严浩翔迅速抓起对应的瓷盒抛给宋亚轩。朱砂笔触到面颊的刹那,女鬼发出凄厉尖啸,冰盆中的断指突然跃起扑向贺峻霖。丁程鑫旋身踢翻铜盆,血水泼在戏服上竟燃起幽蓝火焰,火舌舔舐过的衣料显出一串生辰八字。
"是我们七个人的!"贺峻霖的声音带着颤意。燃烧的丝线在空中结成血网,马嘉祺的怀表突然弹开,一根金针从十二点位置射出,精准刺穿网眼中央的檀木小人。
镜墙在此时发出龟裂声。宋亚轩猛地呛出一口黑水,虚空中响起珠钗坠地的脆响。刘耀文正要松口气,却发现自己的云头刀不知何时架在了丁程鑫颈间——刀柄处的红绸正缓缓渗出血珠。
"第二盏灯笼......"严浩翔突然指向窗外。原本悬着白灯笼的位置,此刻飘着个穿嫁衣的人偶,盖头下露出贺峻霖惨白的脸。
张真源突然抓起妆台上的螺子黛,在掌心飞速演算:"不是灯笼,是更漏!我们被困在妆镜的时辰夹缝里了!"
马嘉祺的怀表突然发出裂帛之声。七枚沙漏齐齐翻转,表盘渗出朱砂写的《锁麟囊》戏词:
【分我一支珊瑚宝,安她半世凤凰巢】
贺峻霖掌心的银铃应声而碎。无数金线从地砖缝隙钻出,将七人拽向不同方向的戏服。丁程鑫的靠旗触到武生蟒袍的瞬间,整个戏楼突然剧烈摇晃,梁柱间垂下数百条系着银铃的红绸。
"抓紧绸带!"严浩翔在呼啸的风声里大喊。宋亚轩的指尖刚触到红绸,整个人突然被扯向镜墙——那里不知何时开了个豁口,露出戏台后方的暴雨倾盆。
在坠入雨幕的刹那,刘耀文看见所有戏服袖口都绣着同样的血字:
【一入春秋亭,生死不由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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