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的指尖陷进青砖缝里,暴雨将工尺谱上的血渍晕染成红梅。他看见贺峻霖后颈的银铃印记在发烫,那枚嵌在皮肉里的铃铛纹路正随着雷声震颤,仿佛有看不见的手在摇晃。
"东南角!"张真源突然厉喝。他手中的螺子黛在地面画出歪斜的星图,暴雨冲刷过的青砖显露出暗红色脉络——那是用朱砂混着尸油写就的《锁麟囊》戏文,字迹正顺着砖缝向棺材汇聚。
丁程鑫的红缨枪突然脱手飞出,枪尖钉在柏树裂口处。树洞深处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响,刘耀文扒开潮湿的树皮,二十七个长命锁叮当作响,每个银锁背面都刻着他们的生辰八字。
"是换命桩。"严浩翔用黄符裹住块木屑,幽绿火焰映亮他惨白的脸,"这些孩子被活埋时都穿着戏服,怨气化成了养阴木。"
马嘉祺的怀表链缠住贺峻霖手腕:"棺材里的不是嫁衣,仔细看纹样!"众人这才发现猩红锦缎上绣着百子千孙图,那些婴孩的面孔竟与柏树洞里的人偶一模一样。
宋亚轩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黑水里浮着胭脂虫残骸。他瞳孔中的珍珠白雾气凝成工尺谱符号:"申时三刻...要唱《选妆》......错了词就要留在这里梳头......"
仿佛响应他的呓语,暴雨中浮现出朦胧戏台。褪色的"春秋亭"匾额下,七盏白灯笼逐次亮起,每盏都映着他们敷粉施朱的戏妆面容。贺峻霖腕间的银铃突然炸裂,碎屑在空中拼出个残缺的八卦阵。
"坎位进水,巽宫有异。"张真源用黛粉补全阵眼,"丁哥,震三艮五!"
丁程鑫旋身踢飞石凳,青砖下露出个描金妆奁。刘耀文用云头刀撬开铜锁,里面整齐叠着七方染血的手帕,每方都绣着不同的行当脸谱——武生的红缨正缠在马嘉祺的怀表链上。
"是寄魂帕。"严浩翔点燃符纸掠过手帕,火焰中浮现民国戏班的残影,"他们在演酬神戏时全员暴毙,怨气附在这些贴身物件上......"
贺峻霖突然捂住耳朵。银铃碎屑在他掌心重组,发出刺耳鸣响:"棺椁里有东西在哭......是个穿水衣的小孩......"
马嘉祺的怀表盖弹开,七枚沙漏中有三枚即将流尽。他扯断表链缠住棺材四角:"耀文砍柏树南枝,张哥算九宫位,贺儿准备通灵!"
刘耀文的刀锋卡在树纹里,木屑迸溅出暗红血珠。张真源在棺盖上飞速演算,突然用黛笔圈住"百子千孙"中的某个婴孩:"坤位死门,这个娃娃的眼睛是青灰色的!"
贺峻霖将手掌按上棺椁的刹那,翡翠镯子突然收紧。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民国三十七年的暴雨夜,红绸蒙眼的戏子们排队走进柏树林,班主捧着装满长命锁的妆奁,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卖身契......
"他们被骗来镇戏台!"贺峻霖嘶声喊道,"生辰八字被刻在......"
棺材突然剧烈震颤。百子图上的婴孩齐声啼哭,锦缎裂口处伸出青紫小手。宋亚轩扑过来按住疯狂跳动的妆奁,工尺谱纹路从他指尖蔓延到棺木:"快!用寄魂帕盖住他们的眼睛!"
丁程鑫抖开武生帕蒙住最近的那双鬼眼,绣线突然暴长缠住他手腕。严浩翔将符咒贴在帕角,火焰顺着锦缎烧出个七星阵。马嘉祺的怀表链绞住七方手帕,表盘迸发的金光中浮现出老戏台的全貌——他们此刻正站在当年暴毙的旦角坟茔上。
"破阵点在柏树年轮!"张真源抹开树洞里的青苔,"七圈血纹对应我们的......"
惊雷劈开柏树的刹那,二十七个长命锁腾空而起。刘耀文砍断的南枝流出黑血,树心空洞里露出半截戏箱,箱盖上用金漆写着"薛湘灵"三个字。贺峻霖腕间的银铃突然发出裂帛之音,棺材中的锦被化作飞灰,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戏台通道。
"要谢幕了。"宋亚轩瞳孔中的雾气凝成水滴。暴雨突然倒灌进地缝,所有人坠入黑暗的瞬间,听见戏台深处传来沙哑的喝彩:
"好一个春秋亭赠囊——"
马嘉祺在失重中抓住怀表链,表盘裂纹里渗出朱砂写的戏票残角。当众人重重摔在化妆间的青砖上时,镜墙的裂缝正在缓慢愈合,更衣室衣箱里的戏服尽数化为飞灰。
贺峻霖抬手摸到耳后的银铃印记,那里多了道细小的裂纹。丁程鑫的红缨枪尖挂着半片褪色的戏票,背面隐约可见"锁麟囊"的残章。
"还没结束。"严浩翔捡起妆台上的描金笔,笔杆内壁刻满生辰八字,"这些数字在变化......"
张真源突然按住疯狂跳动的罗盘:"空间在重置!快找......"
他的话音被突然响起的开台锣打断。七盏白灯笼再次亮起,镜中浮现出新的水牌,金漆在众人注视下缓缓流动:
【第二幕·赠囊】
(本幕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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