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我藏在他的影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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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雨声淅淅沥沥,仿佛是天地间的一场私语。2013年的X市被一片灰蒙笼罩,雨水毫无节制地倾泻而下,将整座城市浸染得透湿。街边的路灯勉强亮起昏黄的光芒,却被浓密的雨雾冲淡成模糊的光晕。

文娴缩在咖啡店屋檐下,肩膀微微颤抖着。她死死攥住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啪嗒”一声打在肩头,又滑落到地面,溅起细小的水花。她抬起头,目光穿过朦胧的雨帘,望向不远处那个撑伞的男人。

男人站在雨中,一动不动,伞面挡住了他的面容,也隔绝了视线。但即便如此,那轮廓依旧清晰得让人心疼。他开口了,声音被雨声吞没了一部分,只剩下一些无力的字句飘进文娴的耳中:“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想我的。”

这句话如同一根刺扎进文娴心底。她张开嘴,嘴唇抖动了几下,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嗯……”喉咙里只挤出一点微弱的音节,随即又被雨声淹没。她想解释,可话语仿佛卡在喉咙口,无论如何也无法出口。

男人没有再给她机会。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转过身,伞尖带起一道水痕,在空中划出弧线。他大步朝前走去,脚步踩在积水里,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每一步都显得决绝而冷酷。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雨幕深处,只剩下空荡荡的空间和愈发冰冷的空气。

文娴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开来,像是有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脏,勒得她喘不过气。她试图迈步追上去,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根本提不起半分力气。

雨越下越大,敲击着大地,仿佛也在为这段尚未真正开始便已结束的感情哭泣。文娴垂下头,任由雨水继续浇湿全身,耳边只剩下“哗啦哗啦”的雨声以及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咔——”出租屋的门缓缓打开,发出一丝微微的响动。黑漆漆的屋里,一丝凉气扑面而来,是没有人的清冷。自父母去世之后,文娴便一直居住在这里,家里的房子因还债被抵押。昏暗的房间里,文娴“砰”地一声摔上家门,胸腔里的不甘与委屈还在翻涌。她将手中的钥匙狠狠砸向墙壁。

她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周围。恍惚间,一个精致的礼盒闯入眼帘,上面系着的丝带在昏暗中格外刺眼。那是他送的。

她颤抖着手打开礼盒,里面是一本她初中最喜欢的画册,还有一张便签,写着“希望这本画册能陪你度过每一个不开心的时刻”。看到这些,文娴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泪水夺眶而出。她想起两人同桌时期的回忆,分享彼此梦想的场景;想起那些美好的记忆,少年温柔的侧颜好像还在眼前。可现在,一切都毁在了那场激烈的争吵中,那些误会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刃,将他们之间的情谊割得粉碎。

摸着他亲手写下的署名“沈**”,哭得莫名觉得很累,眼皮也愈发沉重,她就这样抱着礼盒睡去了。

再次睁眼,文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全然陌生的空间。四周,是铺天盖地的蓝,墙面、地板、天花板,甚至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幽蓝的雾气,窒息感让人仿若一脚踏入了深海底部。

她缓缓起身,双腿止不住地轻颤,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指尖触碰到墙面,冰冷且光滑,可这触感却虚幻得好似随时都会消失。“这是哪儿?”文娴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不断回荡,却没有得到一丝回应。

她试图寻找出口,脚步急促而慌乱,在这没有尽头的蓝色空间里来回穿梭。墙上没有门,没有窗,只有无边无际的蓝,将她紧紧围困。

“是梦吗?”她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疼痛清晰无比,可眼前的一切却没有丝毫改变。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她的视线。是他。那个她暗恋了五年的男人——沈**。文娴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心脏开始疯狂跳动。“沈**,你不要离开我。”她大声呼喊,声音在这蓝色空间里不断回响。

她毫不犹豫地朝着沈**冲了过去,脚步踉跄却急切。可无论她怎么拼命奔跑,沈**与她之间的距离还是越来越远。她看着沈**的背影,绝望的泪水模糊了双眼。“我应该早就跟你说了,我……”话没说完,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嘶,脑袋好晕。”

2009年 旭禾中学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地洒进教室,光影透过斑驳的树叶,在课桌上勾勒出一片片金色的碎影。教室里弥漫着一股慵懒的气息。

文娴趴在课桌上,眉头微蹙,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脸上。她的睫毛不时颤动,嘴里还轻轻呢喃着什么。

刚刚,她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

“你在干什么?”一道清朗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将文娴从梦中猛地拉回现实。她猛地抬起头,眼神还有些迷离,就对上了近在咫尺的脸。沈**微微歪着头,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像是觉得她的样子有些好笑。

文娴有些恍惚,可身体的本能让她脸颊迅速升温,红得如同熟透的番茄。她慌乱地低下头,不敢对上沈**的视线。见她没反应,沈**好奇,缓缓凑近文娴,他的脸几乎要贴到她的脸上,轻声问道:“文娴,你刚刚喊我名字了?”

文娴猛地醒过神来,睁眼就看到沈**近在咫尺的脸,温热的呼吸都扑在她的脸上。她的脸瞬间红透,慌乱地别过头,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啊,你听错啦。”

可就在这时,文娴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黑板角落的日期。那一瞬间,她的瞳孔骤缩,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等沈**反应,她一把抓住沈**的手腕,站起身就往外跑。既然是梦那就梦得爽一点!

沈**被她拽得一个踉跄,只能跟着她一路跑出教室。边跑边疑惑地问:“不是哥们,你干嘛呀?这是要去哪儿?”文娴却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拉着他的手,脚步没有丝毫怠慢。沈**的脸不自觉红了,文娴的手拉得很紧,紧到即使出了手汗也没有松哪怕一点。

器材室里昏暗又安静,只有透过门缝洒进来的几缕阳光,照亮了悬浮在空中的灰尘。“你费老劲就为了把我带到这里?”沈**气喘吁吁的,似乎是没想到会带着他来这儿。文娴却转过身,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沈**,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了。”还没等沈**反应过来,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随后,她眼眶泛红,主动抱住了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沈**僵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手,回抱住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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