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与咖啡渍

2025年10月21日 星期三 晴

林深在图书馆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时，阳光正斜斜切过百年橡木书架。他取出钢笔，在《量子场论》扉页写下日期，墨香混着图书馆特有的纸页气息在空气中流转。

"学长，这个公式..."顾野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林深回头时，少年正抱着本《线性代数》从旋转楼梯冲下来，白衬衫第二颗纽扣不知何时崩开，露出锁骨处的蝴蝶胎记。

"小声点。"林深皱眉，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帽内侧的刻字。顾野却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他的："你睫毛上沾了东西。"

林深本能地后仰，钢笔从指间滑落。顾野眼疾手快接住，金属笔帽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光斑："还是这支笔啊？"他的指尖抚过笔帽上的烟花钻石，"刻字都磨平了。"

林深夺回钢笔，发现顾野手腕内侧多了道新伤疤，形状像颗歪扭的心。"怎么弄的？"他鬼使神差地问道，声音轻得几乎被翻书声吞没。

顾野突然笑出声，笑声惊飞了窗外的麻雀："想你想得抓心挠肝，自己挠的。"他拉开椅子坐下时，膝盖故意蹭过林深的，"不过昨天滑板摔的，也算因祸得福。"

林深低头看公式，余光瞥见顾野从书包里掏出手机。镜头刚对准他，林深就用书本挡住脸："删掉。"

"不删。"顾野把手机举过头顶，"这是我的屏保，解锁密码是..."他突然压低声音，"你的生日。"

林深的耳尖渐渐泛红，伸手去抢手机时，咖啡杯被碰倒。深褐色的液体在原木桌面上蜿蜒，像条沉默的河。顾野眼疾手快接住掉落的钢笔，却被咖啡泼了满身。

"顾野！"林深手忙脚乱地抽纸巾，却发现少年正盯着他被咖啡浸湿的衬衫。白衬衫变得半透明，勾勒出清瘦的锁骨与胸肌线条。

"林深，你..."顾野的声音突然沙哑，喉结上下滚动。林深这才惊觉自己的狼狈，抓起外套就要离开，却被顾野拽住手腕。

"我送你回宿舍换衣服。"顾野的掌心带着咖啡的温热，"或者...去洗手间我帮你擦？"

林深瞪大眼睛，听见自己心跳声比翻书声还要剧烈。顾野突然把他抵在书架上，咖啡渍在两人之间晕开深色的圆斑。少年的呼吸拂过他耳后，带着焦糖玛奇朵的甜腻："你心跳好快。"

"顾野，这里是图书馆。"林深试图推开他，却被箍得更紧。顾野的指尖轻轻划过他耳后的小痣，像在描绘某种古老的图腾："我知道，所以才要趁没人..."

远处传来脚步声。林深猛地推开顾野，整理好衣领时，发现对方白衬衫上的咖啡渍竟晕染成了爱心形状。顾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突然笑出声："天意。"

两人在洗手间清洗时，林深发现顾野后背有片晒伤痕迹，形状像展翅的蝴蝶。"怎么晒成这样？"他忍不住问道。

顾野转身时，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想你想得睡不着，半夜去天台晒太阳。"他突然凑近，"不过现在看来，蝴蝶和你的小痣很配。"

回宿舍的路上，顾野坚持要帮林深拿书包。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顾野的影子总是试图覆盖林深的，却总被他刻意错开。

"晚上来我房间补课？"顾野在宿舍楼下停下脚步，"我准备了冰镇杏仁露..."

"先把衣服洗了。"林深转身离开，听见顾野在身后喊："那我洗完澡去找你！"

深夜，林深在台灯下批改作业，听见敲门声。顾野穿着浴袍走进来，头发还滴着水，锁骨处的蝴蝶胎记在暖光下泛着珍珠光泽。

"这道题用拉格朗日乘数法。"林深指着微分方程，钢笔尖在纸上划出流畅的曲线。顾野却突然握住他的手："我想学的不是这个。"

林深的呼吸一滞，看见顾野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那是今天在图书馆偷拍的，他低头解题时，睫毛在书页投下小片阴影，钢笔帽上的烟花钻石闪着微光。

"林深，"顾野突然单膝跪地，"做我男朋友吧。"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虽然现在还不能结婚，但我..."

林深的钢笔从指间滑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看着顾野后颈那颗新添的朱砂痣，突然想起去年除夕的烟花，想起雪夜的热可可，想起顾野说的"我的星星"。

"好。"林深轻声说，声音轻得几乎被夜风卷走。顾野猛地站起来，浴袍带子松开的瞬间，林深瞥见他腰间的纹身——是他的名字，用钢笔尖的形状纹成。

月光爬上窗台时，林深在日记本上写道："2025年10月21日，咖啡渍是命运的印记，而你是我永恒的答案。"他摸了摸耳后的小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顾野指尖的温度。远处传来猫头鹰的叫声，混着夜风的呢喃，谱成爱情的协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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