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8年3月21日 星期二 多云转晴
林深站在医院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前,看着玻璃上倒映出自己眼下的青黑。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顾野病房的门把手,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滑板轮碾过瓷砖的声响。
"深深。"顾野的声音裹着消毒水的气味传来。林深转身时,少年正倚着助行器站在阳光里,左眼缠着的绷带泛着珍珠光泽,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光斑。
"怎么下床了?"林深快步上前,顾野却突然张开双臂。他的白衬衫松垮地挂在肩头,露出锁骨处新纹的咖啡豆图腾,与林深耳后的小痣在光影中形成奇妙的呼应。
"抱抱。"顾野的声音带着撒娇的尾音。林深轻轻环住他,听见少年的心跳声混着助行器的咔嗒声,谱成不连贯的乐章。顾野的鼻尖蹭过他耳后,那里还残留着昨夜为他换药时的碘伏气息。
"医生说下周可以拆线。"林深摸着顾野后颈新增的凤凰纹身,那里还贴着防水敷料,"等你康复,我们去..."
"去冰岛看极光。"顾野打断他,"你去年生日许的愿,我还记得。"他的手指突然抚上林深左手无名指,那里光秃秃的——戒指在昨夜争吵时被他摔进了洗手池。
林深的喉结滚动,想起三天前顾野坚持要出院去见投资人,两人爆发的激烈争吵。顾野的绷带渗着血,却笑着说:"我要让你做全天下最幸福的新郎。"
"深深,我有东西给你。"顾野从病号服口袋里掏出个U盘,"新剧本,关于我们的咖啡店。"他的指尖带着长期输液留下的淤青,在U盘外壳刻着小小的"深"字。
深夜,林深在病房陪护床上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蓝光映出顾野沉睡的侧脸,少年的睫毛在绷带边缘投下小片阴影。当视频开始播放时,林深的眼泪突然砸在键盘上。
镜头里是顾野在绑架事件后录制的告白:"如果你看到这个视频,说明我可能...别担心,我会活着回来。"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哽咽,"你总说我们的故事像小说,可我觉得更像未完成的乐章..."
视频最后是两人的婚礼幻想片段,顾野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把戒指戴在林深无名指上:"等法律允许那天,我要在极光下娶你。"背景音里混着海浪声与《月光奏鸣曲》的旋律。
晨光漫进病房时,林深发现顾野不知何时握住了他的手。少年的掌心带着薄茧,温度透过皮肤灼烧着他的脉搏。"醒了?"林深轻声问,顾野却突然翻身压住他,绷带下的右眼闪烁着狡黠的光。
"我听见你哭了。"顾野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红肿的眼睛,"是不是被我的浪漫感动了?"他的吻落在林深唇角,带着晨间的薄荷清凉,"不过说真的..."
"顾野,你压到我输液管了。"林深哭笑不得。顾野手忙脚乱地起身,助行器撞翻了床头柜上的杏仁露。玻璃瓶在地面滚动时,林深看见瓶底刻着新的摩斯密码:"Forever Always"。
出院那天,顾野坚持要自己滑滑板。林深跟在他身后,看着少年单手持杖保持平衡,滑板轮在春日的梧桐叶上碾出沙沙声响。阳光穿过叶隙,在顾野发梢镀了层金边。
"深深,看!"顾野突然指向天空。林深抬头时,正看见一群白鸽掠过蓝天,鸽哨声与远处教堂的钟声共振。顾野取下绷带,左眼蒙着黑色眼罩,却依然笑得像个孩子:"这是命运的指引。"
他们在咖啡店废墟前停下。顾野从背包里掏出个木盒,里面装着林深那支摔断的钢笔,笔尖被改造成了求婚戒指。"虽然现在还不能结婚..."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但我想让你知道,我的未来里永远有你。"
林深的眼泪砸在戒指上,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爱情不是永远风平浪静的海面,而是暴风雨中紧握的双手。"他伸出手,顾野却把戒指套在自己无名指上:"暂时借我戴,等法律允许那天..."
"不。"林深打断他,取出自己的戒指,"现在就交换。"两枚戒指在阳光下交相辉映,顾野的戒指内侧刻着"Forever",林深的则刻着"Always"。
远处传来施工队的轰鸣声,顾野突然说:"我把咖啡店改成了图书馆。"他的指尖抚过后颈的凤凰纹身,"就叫'时光与你同行'。"
林深的钢笔从指间滑落,在废墟的瓦砾上划出流畅的曲线。他突然明白,那些疼痛与鲜血,终将在时光中凝结成守护彼此的铠甲。而他们的故事,将在这座重生的图书馆里,继续书写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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