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三姨太吩咐下人将这死人酿制的晦气东西拿去远远地扔掉。她复杂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道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的怒火便如那汹涌澎湃迸发的潮水一般。只见宁奚面色微变，眼眶微微泛红，指尖用力到发白，才克制住心中的怒火，终究是没有开口留下那坛酒……

就在这时，门外款款走进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是三姨太的女儿宁栀。宁父见状，连忙起身将小女孩轻轻抱起，重新坐回椅中，动作间满是温柔。宁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身旁这位陌生的大姐姐，片刻之后，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宁栀：爸爸，她是谁？

宁父：她是你二姐姐

宁栀：那我怎么都没见过她呢？

宁父：不是跟你说过吗？当年她跟爸爸赌了气，打那之后就没回来过，你忘了？

宁栀：二姐姐你好

宁栀缓缓伸出她稚嫩的小手，那手掌小巧而柔软，一双天真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她，宁奚轻轻握住那只小手，两相比较之下，她手更显修长，却因这温柔的一握，平添了一丝暖意……

宁奚：你好呀

宁栀：二姐姐，你的项链好漂亮，可以送给我吗？

宁奚：你要是喜欢，姐姐下次带你去买条新的，你喜欢哪个就买哪个

宁栀：可是我就喜欢你这一条，我在哪里都没见过

宁父：一条项链而已，她想要就给她吧，你正好再去买条新的

宁奚：这是我姐姐送我的及笄礼，是我的“平安符”，我的命

宁父：几年过去，你的脾性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你也真是不嫌晦气

宁奚：您倒多变，一边如此深切地厌恶姐姐，容不下这个家有关她的任何痕迹，一边利用四爷对姐姐的愧疚从中得利

宁父：可这一切本该是我的！当年要不是她吃里扒外毁了我的计划，这个位置轮得到他褚聿桁坐？

宁奚：这……年也拜了，也算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了，我想……或许我这种性格还是更适合一个人过年，很抱歉顶撞了您，以后不会了

她缓缓转过身，步伐沉重地向外走去。眼眶早已被热泪浸湿，却倔强地抬起下巴，紧紧抿着嘴唇，一路都在与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顽强抗争，不让它们落下……

宁奚走到一家馄饨小摊，轻轻拉开板凳坐下。她点了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恰在此时，韦彧安也来到了这家他常来光顾的小摊。他熟练地将车停靠在不远处，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宁奚的背影，脚步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这熟悉的场景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他悄然从她身后走近……

（韦彧安）站长：来碗馄饨……（对视）

宁奚：韦……先生好

宁奚身披一袭雪白大衣，平日里总是束起的青丝此刻宛如墨色绸缎般倾泻而下，在风中轻盈地舞动。几缕发丝像是被调皮的风儿拨弄，柔柔地拂过她的面庞，仿佛是画师以最细腻的笔触勾勒，为这幅画面增添了灵动之美。她宛如从古画中走来的佳人，带着一抹清冷与优雅……

（韦彧安）站长：还真是你，与往日……不同，差点没认出来，你怎……

他本想询问她为何除夕不回家团圆，可话至唇边，却又悄然咽了回去。在这短暂的犹豫间，她似乎已经猜到了他想说的话……

宁奚：我……没有家可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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