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之迹,几位街坊邻居闻声赶来。苏姨、皮叔、冯叔……他们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当映入眼帘的景象毫无预兆地展现在眼前时,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凝固了。惊恐与震惊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众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苏姨:“佟老师,怎么了?”
苏姨:【转看向兰瑛也在,正抱着囡囡在怀中,既震惊又疑惑】“青荷怎么也在?还有囡囡,这是怎么了?”
夏婉卿(兰瑛):【沉重解释】“回来的路上,听见佟老师家里传来了枪声,我不放心,所以就跟过来看看……”
佟家儒:【伤心】“鬼子来了,杀了我的青红,我给青红买了海棠糕,她还没吃上呢……”
苏姨:【惊讶感叹】“乖乖,真要命啊,真是要命啊!”
兰瑛小心翼翼地低头看向怀中的囡囡,纤细的手指轻轻探向囡囡的鼻尖,感知那一丝微弱却珍贵的呼吸。还好,那熟悉的气息虽浅却稳,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咳嗽,让兰瑛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她急忙抬起头,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急切地对佟家儒说道:
夏婉卿(兰瑛):“囡囡……佟老师,先救孩子,先救囡囡!”
街坊邻居们也赶紧附声道先救孩子要紧。
佟家儒:【反应过来】“对,青红跟我说了,让我救囡囡,救囡囡……救囡囡!”
佟家儒松开青红的手,顺手拿过药箱,又小心翼翼地抱起囡囡。兰瑛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实在放心不下,便执意要接过药箱分担一些重量。佟家儒犹豫片刻后将药箱递给了她。
随后,佟家儒抱着囡囡开始疾步奔跑起来,每一步都似带着无尽的焦急与担忧。兰瑛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步伐也丝毫不敢怠慢,二人朝着医院的方向匆匆赶去,风在他们身旁呼啸而过,仿佛也在为囡囡的情况感到揪心。
关大刀与老尤伫立在巷口。老尤虽目不能视,却也能敏锐地感知到佟老师家中必定发生了非同寻常的大事。他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感到自身力量的渺小与无力。而关大刀目睹着佟老师与那紧随其后的女子行色匆匆的模样,拉着一辆黄包车追了上来。
关大刀:“佟老师,快上车,你赶紧抱着孩子上车,我拉着你们仨!”
佟家儒紧紧抱着囡囡,不顾一切地向前奔跑,关大刀的话语如同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他一句也未听进耳中。而兰瑛,在听清关大刀所说的话后,焦急与担忧瞬间涌上心头,她一边飞快地跑着,一边急切地追赶着佟家儒,并喊道:“
夏婉卿(兰瑛):“佟老师,这位大哥有黄包车,我们坐着黄包车去医院,会快一点!”
一心向前奔跑的佟家儒,仿佛周围的一切声音都被呼啸而过的风声所掩盖,根本未曾入耳。情势所迫之下的关大刀,无奈之下只能连人带车横挡在佟家儒面前。他急切而又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大声说道:
关大刀:“佟老师,你们快上车! 上车 !”
——永康医院
终于到了医院门口,佟家儒抱着囡囡准备往里面走去,却被门口的国军拉了下来……
“站住! 再往前,我就开枪了 !”
夏婉卿(兰瑛):“还请长官通融一下,我们这里这个孩子受伤了,需要立马救治。”
佟家儒:“是啊,我闺女受伤了,我要找董淑梅救她 !”
“永康医院已经被征用了,专门负责抢救打鬼子的官兵,不给老百姓看病了 !”
夏婉卿(兰瑛):【着急道】 “就请长官通融一下吧,孩子还小,她的生命应该有更好的未来 !”
佟家儒:【顾不了那么多,着急说道】“我闺女就是日本人打的 ! 我要救她……”
还没等这位国军长官有所回应,佟家儒已急切地绕过他,朝着医院深处奔去,兰瑛与关大刀紧随其后。
此时的永康医院内,处处可见受伤的国军士兵,病房早已人满为患,不少战士只能在走廊中勉强休养。好不容易找到一位护士,却被告知医生们不是在战场上争分夺秒地救治伤员,便是在手术室里竭尽全力地挽救生命。
即便有医生在场,如今医疗器械极度匮乏,连重伤员都难以得到妥善治疗。幸而兰瑛连忙表明他们携带有自己的医疗器具,那护士这才带着一丝希望领着他们去寻找医生进行手术。
然而,当他们终于找到医生时,一个国军警卫员却面色凝重地拦住他们,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闪开! 长官跟鬼子拼了刺刀,肚子都豁开了,肠子都露出来了 ! 我们等了一个小时,终于等来了医生,你们凭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们 ?”
佟家儒:【不死心,再次求助医生,看向这最后的希望】“医生……”
佟家儒依旧心存侥幸,眼前这最后一丝希望仿若黑暗中的微弱烛光,让他不舍放弃。他张了张嘴,还想再做最后的争取,可那名国军已然将枪对准了他的脑袋,冰冷的枪口仿佛宣告着一切努力即将化为泡影。
“你再捣乱,我毙了你 !”
杨逍:“把枪收起来,为难老百姓做什么?”
“长官……这……”
杨逍:“把枪收起来。”
这位国军战士满心无奈,只能缓缓收起手中的枪,枪身在黯淡的光线中闪过一丝寒光,仿佛映照出他那复杂而又沉重的心情。
杨逍:“医生,我不要紧,你先帮那孩子做手术吧。”
“不行,你是危重病人,我必须先给你做手术 !”
杨逍:“你帮帮他们,那父亲和母亲很着急……”
听到长官口中“父亲”与“母亲”的称呼,佟家儒和兰瑛面露难色,二人目光交汇间满是无奈。
就在他们刚要开口解释之时,先前指引他们的护士恰好走来,告知二人有自带的手术器械。这番话无意间解开了医生面临的两难困境,不必再纠结于先后为谁进行手术的问题。
此时此刻,情况万分危急,医生稍作思索,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由身为父亲的佟家儒亲自为孩子施行手术,而他则在为军官动手术的同时给予佟家儒指导。这样的安排虽出人意料,却也是当下的最优解。
只是……才刚解开囡囡那缠绕着伤处的布带,囡囡便因疼痛而发出尖锐的叫喊声,哭喊声瞬间充斥了整条走廊,听来令人心疼不已。兰瑛急忙帮忙寻找药箱,可惜里面并没有麻药,一时间,情况变得又棘手起来……
佟家儒急切地向医生提出请求,希望能先给孩子注射一针麻药。然而,医生那无奈的神情和沉重的话语瞬间让希望化为泡影。
现在最缺的就是麻药,长官伤得那么重,也只能给他打一针麻药。按照标准,这种大手术,最少得需要三支麻药才行,佟家儒的心仿佛被重重地捶了一下,孩子的痛苦模样在他眼前晃动,而他却无力改变这缺少麻药的困境。
佟家儒深知别无选择,只能强打精神准备为囡囡进行手术。在动手前,他轻声安抚囡囡:
佟家儒:“囡囡,没有麻药会很疼,你忍着点啊?我和你婉卿姐姐都在这陪着你呢,会没事的啊……”
佟家儒小心翼翼地举起剪刀,试图剪开囡囡伤处的裤腿,可才刚一触碰到布料,囡囡便因剧痛而再次大喊大叫起来。
那声音中满是痛苦与惊恐,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心揪成一团。兰瑛在一旁,双眼紧紧盯着囡囡,往昔那个活泼可爱、蹦蹦跳跳的小身影仿佛就在眼前闪现,可如今却只能这般蜷缩着承受痛楚。
她的心像是被无数根针一下下扎着,疼得难以呼吸。在她心里,囡囡早已不是简单的晚辈或者外人,而是如同亲妹妹、亲女儿一般的存在,看着囡囡如此模样,她觉得自己仿佛也被卷入了这无尽的痛苦漩涡之中,不能自已。
杨逍:“等一等……”
此刻,那长官却突然将目光转向囡囡,缓缓开口道:
杨逍:“我不用麻药了,让给小姑娘吧……”
兰瑛与佟家儒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目光中交织着诧异与感动,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长官。
那一刻,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又仿佛被什么哽住了喉咙,竟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表达内心的波澜……
医生说道:
“这不行啊,长官,这不符合规定 ……”
紧接着,却听见这位长官缓缓吐出一句话,那话语如同镌刻进了兰瑛的心底深处。多年以后,哪怕岁月流转,风霜侵蚀记忆,那句话依旧清晰地烙印在她的脑海之中,从未淡去。
只听他说:
杨逍:“战争是残酷的,生命是宝贵的,小姑娘没有麻药会疼死的,她年纪小,生命可以延续更长的时间,请尊重我的意思,把麻药让给她 !”
当医生听到长官这番话时,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内心充满担忧与反对。
如此重大的手术,倘若不使用麻药,那无异于在生死边缘徘徊,其中的危险系数极高,医院方面又怎能承担得起这样沉重的责任呢?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长官竟毫不犹豫地吩咐站立一旁的警卫员。只见警卫员迅速拿出纸笔,按照长官的要求书写着一份保证书。
这份保证书上白纸黑字地表明,不使用麻药完全是长官个人的意愿,哪怕在手术过程中出现任何意外状况,也都与医院毫无干系。
听完这番话,兰瑛的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感动。佟家儒亦是深受触动,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囡囡,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与温暖:
佟家儒:“囡囡,起来,快看看那个叔叔,哦不,他看起来要比爹岁数大,应该叫伯伯,记住这个伯伯,今生今世都不要忘记,他是你的恩人,将来有机会,一定要报答。”
夏婉卿(兰瑛):“对,囡囡,要好好感谢这位伯伯才是,我们要加油,坚强振作起来,才不会辜负了伯伯的一番心意……”
杨逍:“先生你和太太言重了……”
再次被误会关系的两人,终于有机会开口解释清楚了。
夏婉卿(兰瑛):“不是……长官您误会了,我们都是邻居好友,平日里都会互相帮忙……”
佟家儒:“是啊,长官您误会了,这是我的邻居好友,孩子她姆妈被该死的小鬼子给害了,孩子也被打伤了腿。”
佟家儒:“刚才情况着急,没来得及及时解释清楚,因为平日里孩子也喜欢和她亲近,所以孩子受了伤,她人也担心着急,所以一起来医院,想要看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
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解释着,这才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然而,当视线触及他们之间那微妙而自然的互动时,心底却还是觉得,即便不是夫妻,这二人之间的关系也绝非寻常可比,但面上还是带着歉意说道:
杨逍:“这样啊,抱歉,是我误会两位了。”
兰瑛和佟家儒礼貌而温和地回应了长官,随后,长官的目光重新落在囡囡身上,语气温和地说:
杨逍:“小姑娘,虽然打了麻药还是会有一点疼,你……你要坚强一点,伯伯跟你一起手术,我们一起努力。”
囡囡点了点头回应,而长官虚弱地躺在手术担架上,却仍强打精神,朝囡囡做了一个充满鼓励的加油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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