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风裹挟着消毒水的气味,程北在校医室门口停下脚步。白大褂的褶皱里渗出冰凉的药味,他盯着自己左手腕的旧疤,那里正在隐隐作痛。
"同学?"
校医推门时带起的风掠过他的后颈,程北迅速将袖口往下拽了三公分。止痛片在铁盒里发出细碎的响动,他数着药片吞下两粒,舌尖抵住上颚等那股苦味散去。
开学典礼的广播在走廊尽头回响,程北转身时撞进一片温热的阴影里。对方校服上的檀香混着阳光的味道扑面而来,他踉跄着后退,却被一双手稳稳扶住腰侧。
"小心。"
程北抬头看见学生会长的胸牌在光线下闪烁,李贺的虎牙抵着下唇,笑意像沾了蜜的刀锋。那人指尖正巧按在他后腰的旧伤疤上,校服布料被揉出细密的褶皱。
"转学生?"李贺的拇指在他腰间摩挲,声音轻得像在说秘密,"三年二班在四楼最西边。"
程北拍开那只手时听见对方低笑,转身时瞥见李贺正把玩着他的学生证。照片上自己冷漠的脸在对方指间忽明忽暗,李贺用证件边缘轻敲唇角:"程北,名字像北方的雪。"
他伸手去夺,李贺却将学生证塞进他胸前的口袋。金属校徽硌得肋骨生疼,那人指尖残留的温度透过衬衫渗进来:"别这么凶啊,程同学。"
天台铁门在身后重重合上时,程北才发觉自己呼吸急促得反常。掌心被指甲掐出月牙形的红痕,他靠着斑驳的水泥墙缓缓蹲下。远处操场传来新生的嬉闹声,而李贺那句"你手腕的疤真漂亮"还在耳膜上震动。
下午的体育课混着蝉鸣黏在皮肤上。程北靠在梧桐树下看男生们打篮球,突然听见球鞋摩擦地面的急刹声。阴影兜头罩下,李贺带着热气的汗水滴在他鼻尖:"不介意我坐这吧?"
没等回答,那人已经挨着他坐下。梧桐叶在风里沙沙作响,李贺的小指勾住他的校服下摆:"听说你之前在城南高中?那里去年......"
程北猛地站起来,运动包砸在地上发出闷响。止痛药瓶滚到李贺脚边,那人弯腰捡起时笑意凝固在眼底:"盐酸曲马多?"
蝉鸣突然变得刺耳。程北夺过药瓶时看见李贺眼底晃动的暗潮,那人起身逼近,将他困在树干与臂弯之间:"受过很重的伤吧?"温热的呼吸扑在耳后,"需要我帮你保密吗?"
远处传来解散的哨声,李贺退开时顺手摘走他发间的梧桐叶。那抹绿在对方指间转了个圈,程北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中,李贺用气音说:"明天见,小伤员。"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程北望着李贺远去的背影攥紧药瓶。金属边缘陷进掌心,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雨夜,急诊室的白炽灯下,医生缝合他手腕伤口时说过的话:"这种疤痕会跟随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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