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宇推开阁楼木门的瞬间,松节油的气味扑面而来。斜阳穿过天窗,在满地颜料管上折出七彩光斑。画架上的水彩未干,画中人穿着深灰色高定西装,镜片后的眸光却被画成温暖的琥珀色——正是他昨夜在书房审阅财报时的模样。
顾晨宇:"顾希雅!"他捏着皱巴巴的月考成绩单,指尖在"美术课缺勤三次"的红字上摩挲出凹痕。画架后的亚麻布突然晃动,钻出个沾满钴蓝色颜料的脑袋。
顾希雅:小希举着刮刀当盾牌:"如果我说在帮值日生打扫画室..."
顾晨宇:"撒谎时别摸耳垂。"顾晨宇拎起她卫衣兜里的速写本,纸页翻飞间全是他的侧脸:晨跑时蹙眉看表的,系围裙尝汤咸淡的,甚至还有上周在家长会打瞌睡的。最新一页用炭笔潦草写着:"暴君统治的第583天"。
蝉鸣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小希看着哥哥摘下溅上颜料的腕表,那是父亲送他的二十岁生日礼物。她下意识后退,却被颜料桶绊了个趔趄。
顾晨宇:预想中的训斥没有降临。顾晨宇蹲身捡起滚落的桔红色颜料管:"上个月你说想学油画,为什么偷偷跑来阁楼?"
顾希雅:"因为..."小希踢着松动的木地板,"你说学艺术不如学商科实在。"
暮色在沉默中沉淀。顾晨宇忽然想起上周撕碎的少年班报名表,想起母亲总爱说"小希的眼睛能看到彩虹的第七种颜色"。他扯松领带,在画架旁坐下时,昂贵西装裤沾上了群青颜料。
顾晨宇:"画我。"他说。
顾希雅:小希的刮刀"当啷"落地:"啊?"
顾希雅:"不是说暴君吗?"他摘下眼镜,露出眼尾淡淡的疲惫纹路,"把最凶的样子画出来,挂你床头当门神。"
顾希雅:小希轻轻踢着脚下那块松动的木地板,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和不满:“因为……你说过,学艺术不如学商科实在。”她低垂着眼帘,话语中似乎藏着更多未说出口的情绪,像是对梦想被现实衡量后的不甘,又像是对这种观点本身的微妙抗拒。那块晃动的地板仿佛成了她此刻心情的写照——不稳定,却又难以完全平静。
顾晨宇:月光爬上画布时,阁楼变成调色盘打翻的梦境。小希发现哥哥的左手始终虚拢在她腰后——就像她七岁学骑自行车时那样。当最后一笔银灰勾勒出他袖扣的反光,顾晨宇突然开口:"明天带你去买画具。"
顾希雅:"真的?"
顾晨宇:"但月考掉出年级前十..."
顾希雅:"知道啦!每天多背五十个单词嘛!"小希蹦起来时碰倒了松节油瓶,两人手忙脚乱擦拭的样子,被月光拓印在斑驳墙面上,像幅未完成的抽象画。
楼下传来汤锅沸腾的咕嘟声。顾晨宇起身时,西装内袋掉出被体温焐热的便签,小希捡起看到熟悉的字迹:"周三下午三点,市美术馆青年画家座谈会"。她突然明白上周哥哥为何推掉跨国会议,原来那些"不准学画"的禁令,不过是怕她为艺术熬垮身体。
夜风掀动未干的画布,画中的顾晨宇眼角藏着温柔褶皱。小希偷偷在画架背面添了行小字:"暴君统治的第584天,缴获彩虹一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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