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垂泪的信号

星门彼端的天空流淌着血河，林炎的赤焰刀插在焦黑的土地上，刀身倒映着七颗猩红的星辰。叶清璃的九尾缠在他腰间，狐尾末端的银毛被未知植物的汁液染成墨绿——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在释放精神毒素，连呼吸都像吞下刀片。

“北斗七星的位置和原世界相反。”叶清璃的指尖在空中划出星轨，月华魂力却被血色天幕吞噬，“这里的星神之泪……在哭泣。”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隆起无数肉瘤。暗渊殿的猎魂旗从瘤体中破出，旗面绣着林山的笑脸——只是那张脸的眼眶里钻出罗刹虫肢。墨尘的机械蜘蛛刚弹出侦查，就被旗杆射出的骨刺贯穿核心：“不是暗渊殿……是监察者的‘清洁者’！”

林炎的黑翼残骸突然震颤，脊椎处的狐心迸发剧痛。他看见血色星辰同时淌下光泪，在地面汇成七道血河。河水中浮出无数冰棺，每具棺内都躺着“林炎”的尸体——有的被虫巢蛀空，有的与机械融合，还有的抱着叶清璃的残破狐尸。

“欢迎来到垃圾场。”

天空中降下三具人形机甲，胸口的监察者巨瞳标志泛着冷光。为首的机甲掀开头盔，露出苏灵儿的脸——不，是千万个苏灵儿的缝合体，每块皮肤都刻着不同世界的坐标。

“你们是第9412号实验组。”缝合苏灵儿的声带混合着男女老幼的嗓音，“死亡率99.8%，唯一价值是提供狐心反噬数据。”

她抬手召唤治疗权杖，杖头却镶嵌着叶清璃本体的半颗狐首——那狐首突然睁眼，对林炎发出凄厉尖啸。

叶清璃的九尾炸开银芒，月华凝成弓弦：“他们抽走了我本体的魂核！”

箭矢离弦的刹那，血色星辰同时闪烁。林炎的黑翼不受控地挡在缝合苏灵儿身前，狐心在脊椎深处尖啸：“本体魂核……是我的半身……”

墨尘的机械臂突然刺入林炎后背，扯出一段缠绕狐心的神经索：“醒醒！她在用星神之泪共鸣操控你！”

神经索喷洒的荧蓝血液中，浮现监察者的数据流——原来每个“林炎”死亡前，都会被抽取对叶清璃的记忆，制成控制后续容器的毒药。

“真可怜。”缝合苏灵儿踩碎墨尘的机械腿，“连爱恨都是被设计的程序。”

她的权杖刺入地面，血色星阵中升起叶清璃本体的残躯——那具九尾天狐的遗骸被改造成机械母巢，每一根尾骨都链接着不同世界的“林炎”尸体。

林炎的赤焰刀突然软化，星神之泪从刀身渗出，凝成林山的虚影：“炎儿，杀了她……这是最后的命令……”

虚影的掌心托着微型星阵，阵中是被囚禁的叶清璃本体魂核——那颗魂核表面布满咬痕，是林炎在失控时啃噬的印记。

“不要看！”叶清璃的残魂从后方捂住他眼睛，“那是记忆嫁接的幻觉！”

但狐心的反噬已然爆发。林炎的脊椎刺出机械狐尾，贯穿叶清璃的腹部。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正在吸收她的魂力——就像清洁者吸收实验组数据一样高效。

血色星辰的光泪突然暴涨。

七道血河汇成巨浪，将众人卷入星神之泪的核心领域。林炎在血海中下沉时，看见监察者的终极真相——所谓“星神之泪”，实为神界排泄的精神污染废料；所谓弑神者，不过是清理废料的消耗性工具。

“垂泪信号不是求救……”叶清璃的残魂在消散前吻上他额头，“是排污完成的标记……”

她的身体化作星尘，融入林炎新生的机械狐尾。血色天空崩裂，监察者的巨瞳浮现裂痕——这个世界的污染指数超标了。

林炎站在世界崩毁的漩涡中心，机械狐尾扫过之处，血色星辰接连爆炸。缝合苏灵儿被狐尾卷起，塞进监察者巨瞳的裂缝：“告诉你的主子……垃圾，也是会反抗的。”

墨尘用最后的机械蜘蛛拼成逃生舱，拖着林炎冲入排污通道。舱内屏幕上闪过无数世界的垂泪信号，每个信号源都映出“林炎”与“叶清璃”同归于尽的画面。

“我们不是唯一的故事……”墨尘的电子眼闪烁，“但可以是最后的结局。”

逃生舱被星神之泪的污血吞没前，林炎看见狐尾末梢的叶清璃虚影——她指着排污通道的尽头，那里有颗未被污染的蔚蓝星辰，天空中悬挂着正常的北斗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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