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写的《守心诀》悬浮于九大灵墟上空,金篆文每闪烁一次,便有修士抱头嘶吼——那些被归墟笔篡改的记忆如毒刺般扎入神魂。云澈踏过疯癫的人群,右眼墟瞳映出他们魂魄深处被扭曲的因果线:有人为伪墟屠城,却以为自己拯救苍生;有人手刃至亲,脑海中却是斩妖除魔的幻象。
西域剑宗的护山大阵突然崩塌,掌门赤足奔出山门,怀中紧抱着一尊冰雕——正是他三百年前亲手斩杀的妻儿。冰雕被《守心诀》金光照耀的刹那,化作血水渗入地脉,掌门仰天泣血:“原来我守的从来不是正道,是监天司饲喂的猪圈!”
地底传来锁链崩裂声,初代神女的苍白手掌破土而出,指尖缠绕的正是云澈重写的《守心诀》金线。
初代神女的本体高逾千丈,长发如银河垂落,发梢系着九万枚修士命牌。她的胸腔空洞无物,只有归墟笔的残骸在肋骨间嗡鸣——那是首座用她的脊骨炼制的最后一件凶器。
“我儿,何苦挣扎?”神女的声音由九千种音色叠加而成,包含所有被篡改记忆者的哭嚎,“混沌才是永恒的真实。”她掌心浮现墨离的魂魄,每一寸魂体都刻满“叛徒”二字。
云澈的墟瞳突然渗出金血,视线穿透神女胸腔——那里蜷缩着婴儿形态的首座,脐带连接着神女的心脏。原来所谓的“弑母夺权”,不过是神女为孕育完美容器自导的骗局!
阿芜的星光从云澈袖中飘出,凝成半透明的少女虚影。她赤足踏上神女掌心,苍白月轮与命牌上的名字共鸣:“您给众生取名,可还记得自己最初的名字?”
神女的长发突然狂舞,命牌上的名字逐个碎裂。无名风暴席卷天地,修士们发现手中法器上的铭文正在消失——归墟笔抹去了所有“定义”,剑不再为剑,道不再为道。云澈在混沌中抓住一缕星光,那是阿芜消散前用焚心火刻下的最后真言:
“名可名,非恒名。
剑无锋而问道,月无形以守心。”
云澈将墟瞳捏碎,金光注入初代神女的心脏。神女发出贯穿时空的尖啸,身体从指尖开始化作月光。墨离的魂魄挣脱枷锁。
初代神女消散的月光中,云澈的右眼彻底黯淡。阿芜的星光缠绕他残缺的魂魄,将他推入雪山寒髓洞的最深处。冰棺闭合的刹那,他看见地脉中涌出无数金色萤火——那是被净化的混沌核心,正沿着《守心诀》的轨迹渗入新生儿的胎记。
千年后的学堂里,孩童指着《墟月行》的最后一页争论:“云澈到底死了没?”先生抚过书页上渐淡的墨迹,望向窗外雪山轻笑:“当你不再需要英雄时,他就活着。”
风卷起残页,露出夹缝处一行蝇头小楷:
“终始无终处,问道人已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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