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佛魔同炉处

第82章：佛魔同炉处

西天路上的风沙带着金箔的味道，落在唐僧袈裟上，竟粘成细小的经文。他指尖划过心口的剑形印记，那里藏着《葵花宝典》化作的金光，与方证大师的舍利子相呼应，每走一步都有梵音从衣袂间渗出，却被前方越来越浓的血腥味盖过。

“师父，前面的林子不对劲。”悟空的金箍棒在掌心转得发沉，火眼金睛穿透黄沙，望见远处的胡杨树上挂着些奇怪的东西——像是剥下来的人皮，被风一吹展开，里面露出密密麻麻的剑痕，“是辟邪剑法的路子，但比岳不群的更狠，每道痕里都嵌着佛骨渣。”

八戒的钉耙突然在地上“咔哒”一声，他弯腰刨开沙层，露出块青黑色的鳞片，边缘还在渗血：“是龙族的逆鳞。”他抬头看向敖丙，少年龙角上的蓝光正忽明忽暗，“好像是……被人生生剥下来的，上面有灵珠灼烧的痕迹。”

敖丙的冰魄剑突然出鞘，霜纹在剑身上急跳：“是西海龙族的鳞片。”他指尖抚过鳞片上的焦痕，那里的纹路扭曲如蛇，“有人用哪吒的灵珠火烤问龙族，逼他们说出……”话音未落，前方的胡杨林突然传来龙吟，声嘶力竭，带着被剥皮抽筋的剧痛。

众人冲过去时，正撞见惨烈的一幕：三条西海黑龙被钉在胡杨树上，逆鳞处血肉模糊，伤口里插着《葵花宝典》的残页，书页正贪婪地吮吸龙血，在地面拼出半张岳不群的脸。更诡异的是，黑龙们的龙须被人编成了佛幡的形状，幡尾缠着辟邪剑的断刃，每片刀刃上都刻着“阿弥陀佛”。

“是岳不群的手笔。”令狐冲的碧玉笛抵在唇边，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把佛号刻在剑上，用龙血养着，是想……”他突然顿住，看着地面岳不群的脸开始蠕动，“是想让佛号也染上魔性，这样无论佛法还是剑法，到了他手里都是杀器。”

哪吒的灵珠突然爆发出炽烈的红光，混天绫自动缠上他的手腕，将敖丙拽到身边：“别冲动！”少年的声音带着喘息，灵珠处的裂痕隐隐作痛，“这些龙血里掺了紫霞功的气，你一碰就会引动龙元反噬，就像……”他看向黑龙伤口里的残页，“就像当初剑冢里的魔气引动我的旧伤。”

话音未落，被钉在树上的黑龙突然睁开眼睛。它们的瞳孔已经变成赤金色，与岳不群掌心的紫金葵花如出一辙，张口喷出的不是龙息，而是无数细小的葵花籽，落在地上瞬间长成带刺的藤蔓，缠住悟空的脚踝。

“是被控制了心神。”唐僧蹲下身，指尖的舍利子发出柔和的光，照在藤蔓上，那些尖刺立刻缩回，“它们的龙元里被种了葵花魔种，就像……”他看向敖丙与哪吒交握的手，“就像灵珠里的魔气，只是更霸道，直接吞噬了本元。”

悟空的金箍棒猛地砸向地面，震碎的沙粒中飞出无数剑影，却在靠近黑龙时突然转向，刺向唐僧——那些剑影竟是用佛骨磨成的，剑身上刻着的“降魔”二字正在渗血。令狐冲的碧玉笛及时响起，笛音如刀，斩断了袭向唐僧的剑影，却见那些断刃落地后，竟化作小小的佛陀，手持葵花向众人鞠躬。

“佛魔已经不分了。”沙僧的月牙铲插入地面，沙粒漫延成盾，挡住扑来的佛陀，“岳不群用佛骨炼魔剑，又用魔血饲佛影，这是要……”沙盾突然被什么东西撞出裂痕，他低头看去，只见沙粒中浮出半张《金刚经》的书页，上面的“慈悲”二字被改成了“嗜杀”。

唐僧的心口印记突然发烫。独孤剑的虚影破体而出，剑身流转的金光中，竟浮现出《葵花宝典》的残页与《金刚经》的经文交织缠绕的景象。他没有挥剑，只是双手合十，剑影便自动在空中划出巨大的佛印，将那些扑来的佛陀与葵花藤蔓尽数罩住。

“嗡——”

佛印落下的瞬间，被罩住的佛陀与藤蔓同时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金黑交织的雾气。那些雾气在空中盘旋片刻，竟凝成个模糊的人影：半边是岳不群的紫袍，半边是佛陀的袈裟，手里握着柄半金半黑的剑，剑脊刻着“辟邪”，剑穗却挂着佛珠。

“金蝉子，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人影开口，声音一半阴柔一半庄严，“你的佛心，我的魔种，加上独孤剑魄，正好炼出天地间最完美的……”

“怪物。”悟空替他说完，金箍棒在掌心转得如狂风骤雨，“你以为把佛魔揉在一块儿很厉害？俺老孙当年大闹天宫时，见过比你更杂种的东西，最后还不是被俺一棒敲碎！”

人影突然狂笑，半边紫袍鼓荡如帆，半边袈裟飘出无数经文：“你不懂！这才是真正的道！佛挡杀佛，魔挡杀魔，连西天取经都不过是场笑话——”他突然指向唐僧，“你以为如来让你取经是为了普度众生？他是怕你十世金蝉的佛心觉醒，盖过他的佛光！”

唐僧的心口猛地刺痛。十世轮回的记忆碎片突然涌现：第一世在雪山苦修，被人用葵花宝典的残页划破喉咙；第五世在女儿国讲经，被人在茶里下了紫霞功的毒药；第九世刚踏上取经路，就被戴着佛帽的人剜出心脏……那些模糊的凶手身影，此刻都与眼前的人影重合。

“你看，你早就该恨了。”人影步步紧逼，手中的半金半黑长剑嗡嗡作响，“恨如来的算计，恨取经的虚伪，恨这天地间的清规戒律！跟我一起，用这独孤剑魄斩碎西天，让葵花遍开极乐！”

哪吒突然按住灵珠冲了上去。火尖枪的蓝光与红光交织，枪头凝成的太极图撞上人影的长剑，竟发出琉璃碎裂般的脆响：“小爷我爹是托塔李天王，师父是太乙真人，轮得到你这杂种挑拨离间？”他的灵珠处突然飞出半颗碎片，与黑龙伤口里的灵珠火相呼应，“敖丙，帮我！”

敖丙的冰魄剑立刻跟上，龙元顺着混天绫注入哪吒体内，两人的力量在枪尖汇成冰蓝与赤红交织的洪流，竟逼得人影连连后退。悟空的金箍棒趁机横扫，砸在人影的半边紫袍上，爆出的金光中，竟飞出无数龙族的逆鳞，每片鳞片上都刻着哪吒的名字。

“原来如此。”唐僧看着那些逆鳞，突然笑了，“你收集龙鳞与灵珠碎片，不是为了炼剑，是羡慕他们的共生吧？”他心口的剑影突然暴涨，金光中浮现出敖丙与哪吒交握的手，悟空护在他身前的背影，八戒沙僧并肩作战的模样，“岳不群，你最想要的，从来不是天下第一，而是……”

“闭嘴！”人影厉声打断，手中的长剑突然炸开，紫袍与袈裟碎片漫天飞舞，“我杀了你！”

就在这时，被钉在树上的西海黑龙突然齐齐怒吼。它们用尽最后力气，喷出纯净的龙元，与唐僧的佛印、悟空的金箍棒、哪吒与敖丙的枪剑、令狐冲的笛音、八戒沙僧的兵器交织在一起，在半空凝成巨大的太极图，将人影牢牢困在中央。

“不——！”人影在太极图中嘶吼，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颗紫金色的珠子，里面裹着独孤剑魄的微光与葵花魔种的黑气，在空中悬浮片刻，突然朝着唐僧心口飞去，没入他的印记中。

唐僧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悟空连忙扶住他，却见师父心口的印记变得半金半紫，正在缓慢融合。被钉在树上的黑龙们发出欣慰的低鸣，身体渐渐化作光点，融入周围的胡杨林，那些枯萎的树木竟重新抽出绿芽，芽尖顶着小小的佛印。

“他……他去哪了？”八戒挠挠头，看着空荡荡的太极图消散处，“就这么没了？”

“融进师父的印记里了。”敖丙扶着哪吒站稳，少年灵珠处的裂痕已经愈合大半，“就像方证大师的舍利子，岳不群的魔种也成了师父佛心的一部分，就像……”他看向哪吒，两人手腕间的混天绫正泛着柔和的光，“就像龙元与灵珠的共生。”

唐僧摸着心口的印记，那里已经恢复温润。他抬头看向西方，风沙已经散去，远处的山峰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山间隐约可见寺庙的轮廓，钟声正随着风传来，清晰而庄严。

“走吧。”他笑了笑，转身继续西行，“取经的路，还剩最后一段了。”

悟空扛着金箍棒跟上，尾巴尖卷着颗刚摘的野果，抛给八戒。令狐冲的碧玉笛再次响起，这次的《笑傲江湖曲》里，多了几分佛经的庄严。敖丙扶着哪吒，两人的脚步渐渐同步，混天绫在他们身后轻轻飘动，像是在为这西行的队伍，系上了一条温柔的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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