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夏蝉鸣处剑生花
无争镇的夏夜总带着草木的腥甜,蝉鸣里混着剑穗摩擦的轻响。唐僧坐在酒馆的露台上,看着月光顺着奇树的枝桠往下淌,在地面织出半金半紫的网,网眼里既兜着《金刚经》的贝叶,又裹着《葵花宝典》的残页,被晚风翻得哗哗作响,像有人在低声念诵。
“师父你听这蝉叫。”八戒的九齿钉耙在栏杆上搭成凉棚,耙齿间的西瓜皮渗出汁水,在地上画出太极图,一半是佛印,一半是剑穗,“前半夜还唱《笑傲江湖曲》呢,后半夜改《大悲咒》了,连虫子都学会混搭了,比那岳不群开窍早。”
沙僧的月牙铲往露台角落一靠,沙粒漫延开去,在地面凝成小小的星图,星轨的走向竟与奇树的枝桠重合。“是北斗第七星的气与镇外的剑冢共鸣。”他指着星图中央最亮的一点,那里浮出半张岳不群的脸,正在给夏蝉调音,“他把最后一点执念寄在蝉翼上了,想让江湖的调子,能跟着季节流转,春天唱新生,夏天唱热烈,秋天唱从容,冬天唱沉淀。”
敖丙正弯腰给露台的剑形草浇水,龙角的蓝光与草叶的佛印相和,草尖突然吐出细小的花苞,花苞里裹着东海的浪涛声。“老龙王派人送了冰镇的龙涎香来。”他回头看向哪吒,少年灵珠处的红光正透过窗纸,往镇外的试剑石方向蔓延,混天绫在两人腕间结了个蝉形结,“说要在龙宫的冰窖里存些无争镇的夏蝉,冬天想听江湖声了,就点上龙涎香,让蝉鸣从冰里钻出来,混着灵珠火的暖,倒像是春夏天的模样。”
哪吒突然拽着他往镇外跑,火尖枪在掌心转得飞快,枪头灵珠的光芒在石板路上画出串火星,火星落地,竟化作小小的蝉,翅上既刻着“灵珠”二字,又嵌着龙鳞的纹路:“小爷在试剑石旁埋了坛新酿的酒,用夏蝉的浆液泡的,说是能让剑招更灵动,经声更清亮。”他指向夜空,那里的夏蝉正往一处聚集,翅声汇成《笑傲江湖曲》的调子,“岳先生的蝉群在引路呢,准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了。”
试剑石周围果然热闹。剑客们围着石案比剑,剑尖挑起的不是胜负,是刚摘的荷花,花瓣上题着《心经》的字句;和尚们坐在石旁念经,念珠转出的不是佛号,是“独孤九剑”的破式;最妙的是石顶,卧着只巨大的夏蝉,翅展足有三尺,翅上的纹路竟是幅完整的《葵花宝典》,只是所有“欲练此功”的字句,都被蝉液改成了“心无挂碍”。
“是岳先生的手笔。”令狐冲的碧玉笛在石案上轻敲,笛音与蝉翅的震动相和,石案上的剑穗突然直立,化作小小的剑丛,剑丛里开出朵半金半紫的花,花心坐着尊蝉形的佛,“他把蝉蜕炼成了剑胆,把蝉鸣谱成了经声,这试剑石,如今既是论剑台,也是讲经堂,白天剑客来,晚上和尚来,半夜里,就轮到岳先生自己来与蝉对谈。”
巨大的夏蝉突然振翅,翅上的《葵花宝典》纹路开始流动,化作无数细小的光带,缠上众人的兵器:悟空的金箍棒多了圈蝉纹,棒身缠着的乐谱里,多出蝉鸣的章节;八戒的钉耙齿间,长出会发声的花瓣,风吹过,既像猪哼,又似佛号;沙僧的沙粒星图里,蝉形的星子开始移动,轨迹竟与《金刚经》的行文重合。
“它想带我们去个地方。”唐僧的指尖轻触蝉翅,翅上的光带立刻缠上他的经卷,末页的插画突然活了:镇外的老槐树下,立着座新的剑冢,冢顶插着的不是残剑,是根缠着佛幡的蝉蜕,冢前的石碑上,刻着“忘剑亦忘禅”五个字,字缝里钻出的夏蝉,正往无争镇的方向爬。
老槐树下的剑冢果然藏着玄机。冢底的石匣里,没有剑谱,也没有经文,只有片巨大的蝉蜕,蜕上的纹路既像《笑傲江湖曲》的乐谱,又似《大悲咒》的经符。石匣的内壁刻着岳不群的手书:“剑是蝉蜕,经是蝉鸣,蜕去的是执念,留下的是本真。”字迹旁画着幅小小的地图,标着镇外的“听涛崖”,崖边画着个小小的同心结,一半是龙鳞,一半是灵珠火。
“是给我们的指引。”敖丙的冰魄剑在蝉蜕上轻轻一划,蜕上的纹路突然亮起,映出听涛崖的景象:崖边的礁石上,刻着无数剑招,却都用佛经断句;崖下的海浪里,漂着无数经卷,却都用剑穗装订。“老龙王年轻时在那崖上练过龙息,说海浪的节奏里藏着天地的韵律,既适合练剑,也适合参禅。”
哪吒的火尖枪往冢顶一插,枪头灵珠的光芒顺着地图往听涛崖延伸,地面立刻裂开道细缝,缝里钻出的夏蝉排成队,往崖边爬去:“小爷就说这老狐狸偏心,把最好的地方留到夏天。”他拽着敖丙的手腕跟上,混天绫在两人腕间缠得更紧,“去看看海浪能把剑招唱成什么样,佛经又能把涛声改成什么调,说不定能编出新的《笑傲江湖曲》,比令狐大哥的笛音还好听。”
听涛崖的浪果然带着韵律。涨潮时,涛声是“独孤九剑”的节奏,礁石上的剑招就亮起金光;退潮时,浪响是《心经》的调子,崖下的经卷就浮出字来。最奇的是崖顶的老松,松针的排列既像剑穗,又似佛珠,风一吹,松涛里就传出岳不群与方证大师的对话,一个说剑招该如何随浪势变化,一个说经文该如何应涛声断句。
“原来他们早就在这儿论过道。”唐僧展开经卷,末页的插画里,听涛崖的浪与松涛连成一片,岳不群的剑与方证大师的念珠在空中相碰,溅起的水花里,浮出无数夏蝉,正往无争镇的方向飞去,“比在雷音寺的魔影坦诚多了,没有执念,没有胜负,就像这浪,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本就该如此。”
悟**然纵身跃上松梢,金箍棒往涛声最响处一指,棒身缠着的乐谱被浪打湿,竟在崖壁上自动刻出新的乐章,既有蝉鸣,又有涛声,还有剑穗摩擦的轻响:“俺老孙要把这调子记下来,刻在金箍棒上,以后打架时就用这调子当战歌,既威风,又慈悲,打跑了妖怪,还能让它们听着忏悔。”
回镇时,夏蝉已经落满了归途。它们在月光下组成长长的光带,翅声汇成《笑傲江湖曲》的新章,其中竟多了龙鳞摩擦的轻响,灵珠火燃烧的噼啪声,还有唐僧袈裟飘动的簌簌声。酒馆的露台上,八戒已经用西瓜皮雕出座小小的听涛崖,沙僧的星图里,蝉形星子的轨迹与众人的归途重合,奇树的枝桠上,新结的花苞里,正裹着下一个季节的故事。
唐僧坐在露台上,经卷在膝头泛着温润的光。末页的插画里,听涛崖的浪正往无争镇的溪水流去,夏蝉的光带缠着奇树的枝桠,树下的敖丙与哪吒正用灵珠火烤着新摘的莲蓬,悟空的金箍棒靠在一旁,棒身的新乐章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夜深时,蝉鸣渐渐轻了。但每个人都知道,这不是结束,就像夏天的热烈不会真正褪去,只会藏在果实里,藏在种子里,等到来年,再借着春风,唱出更响亮的调子。而这卷《西游笑傲录》,也会像这夏蝉的翅声,在岁月里流转,时而是剑鸣,时而是经声,最终都化作人间最寻常的烟火,在无争镇的夏夜里,轻轻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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