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江湖古道落棋声

第158章：江湖古道落棋声

融霜桥西的古道被日头晒得发烫，像条延展的赭石带。唐僧坐在道旁的老榆树下，经卷在青石案上摊开，末页的混天绫流苏缠着枚磨得光滑的石棋子，子上的纹路一半是佛印一半是剑路，风里混着《笑傲江湖曲》的余韵与《金刚经》的吟诵，在榆叶间撞出沙沙的响，惊得树洞里的蝉儿陡然噤声，翅上的脉络竟与雷音寺的棋盘格相和。

"师父你看这棋子。"悟空的声音从榆树枝桠间落下，他正用金箍棒拨弄着串垂挂的榆钱，棒尖挑起的叶片里浮出张脸，半是猴形半是凝神，"是'棋途子'的老件，边缘的刻痕里藏着令狐冲的剑招玄机，石质里裹着方证大师的禅心算，刚才我用棒敲了敲，听见子里传出段棋歌，既像敖丙的冰棋落盘又像哪吒的火棋击枰，最奇的是子底的纹络，迎着日头看竟与混天绫是同种路数——你闻这石味。"他突然跃到青石案前，将石棋子凑到唐僧鼻端，"有山岩的清腥，还有松烟的墨香，混在一起，像极了当年咱们在少林寺观棋，剑势与经意撞在棋局里的气息。"

八戒蹲在树根旁的棋盘石上，酒葫芦往腰间一塞，竟腾起圈橙黄的光晕，光晕里浮出个拈子的胖汉，正给个执剑观棋的后生递茶盏，后生的剑穗上缠着段混天绫，胖汉的棋子沾着些茶渍，像极了高老庄棋盘上的新墨。"是葫芦显的'棋影'。"他往光晕里丢了块棋子糕，九齿钉耙突然在地上划出个棋盘，盘里的尘土自动聚成黑白子，子间的空隙映着些零碎的景：有高老庄的棋案，有流沙河的石枰，还有思过崖的残局，"那后生的剑意里有令狐冲的灵变，胖汉的棋路里藏着我的守拙，刚才我对着光晕喊'落子'，黑子突然往前跳了步，与白子摆出个'行'字，字的笔画里缠着半段混天绫——你看这棋路。"棋路落在草叶上，立刻长出丛半黑半白的花，花瓣上的纹路里，映着花果山的石棋与雷音寺的棋局，两影相叠竟像是同局棋的终始。

沙僧的月牙铲斜靠在老榆的盘根上，铲头的沙粒正顺着日头流淌，在地面凝成张棋途图谱，图上的古道被圈成条棋路，路旁的岔口处都布着双色棋：蓝处标着"守位"，红处标着"冲途"，最醒目的处标着"棋心"，旁边画着座观棋亭，亭柱缠着段混天绫。他正用手指沿着棋路划动，沙粒突然跃起，在空中拼出些字："棋落途定，江湖向道"，字的笔画里嵌着些细小的龙鳞与灵珠火烬，被热风一吹，竟化作棋影，往西方的棋亭飘去。

"是棋脉引的'问道途'。"沙僧往棋路尽头撒了把经卷的碎屑，碎屑突然化作银色的棋子，顺着图谱往棋亭淌去，"那青年的徒弟托赶车的棋手捎来句话，说前面的'弈仙亭'里有副石棋盘，棋盘上刻着《佛侠合局谱》，黑棋是'慈悲势'，白棋是'侠义招'，天元位嵌着颗冰火珠——你看那棋影。"棋影突然在半空聚成个"棋"字，字的笔画渐渐漫延，与远处棋亭的竹影连成一片，影里浮出些熟悉的影：有令狐冲的剑穗在棋旁轻晃，有方证大师的念珠在枰边泛光，还有半张《笑傲江湖曲》的谱子被当作棋谱，露出的音符里嵌着小小的棋子。

古道尽头的尘雾里突然漾起道蓝红色的涟漪，敖丙的冰魄剑斜背在肩头，剑鞘上凝结的冰珠里映着棋乡的日影：对弈的老者正将块绣着棋局的帕子压在棋盘上，帕角缠着段混天绫，热风卷着帕子往西行，帕上的冰纹里浮出些奇怪的图案：有金箍棒化作的棋罐，有九齿钉耙变的棋盒，还有月牙铲改的棋拂，冰纹在日头里融化，滴在尘地上的水迹里，显出"棋"字。"任大小姐托梦说，这些帕子是来指路的。"他的龙角在日影里泛着温润的蓝光，声音里带着些沉静，"帕上的混天绫是用东海冰丝和灵珠火绒织的，能引着咱们看清棋路里的玄机，刚才有片帕影落在我的剑上，说它看见哪吒在云里落子，子上的光都化成了火，火里浮出些字，像经卷又像棋谱，最末行是'棋落定新途'。"

话音未落，道红光突然从棋亭里窜出，哪吒踩着风火轮在古道的棋子间穿梭，火尖枪的枪尖拖着串火星，火星落在敖丙的冰魄剑上，竟燃起朵蓝红相间的焰，焰心的纹路既像龙鳞又像棋盘的格线，却比白日里灵动许多。"小爷在树洞藏了坛'弈仙酒'！"他的混天绫突然飞出，缠着敖丙的手腕，两人的绫带在空中绞出个结，结上的冰火珠滴出两滴水，落在唐僧的经卷上，晕出"棋心"二字，"是用山岩的石髓、松烟的墨汁、还有你我绫带的线头酿的，刚才我用火尖枪往树洞里捅，枪尖沾了点酒回来，酒液落在地上，竟摆出个'前'字棋形——你看那焰。"蓝红焰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点，在空中拼出副棋盘，盘里浮出些熟悉的画面：令狐冲在棋旁练剑，剑尖的轨迹暗合棋路；任盈盈在枰边抚琴，琴弦的节奏应和着落子声；方证大师在棋间诵经，经文凝成的光珠落在棋子上，最后都化作此刻取经队伍的身影，在棋路上并肩前行。

唐僧的经卷突然在案上发亮，他翻开末页，混天绫缠着的石棋子突然渗出些墨色的液滴，滴在空白处，立刻晕出幅画：从融霜桥到弈仙亭的古道上，所有岔路都被棋子标出，棋路里的脚印踩着同一串棋势，最深的脚印里盛着黑子，最浅的脚印里浮着白子，画的尽头是弈仙亭的轮廓，亭前站着个摆棋的老叟，棋盒上缠着段混天绫，与唐僧经卷上的流苏遥遥相系。

"是棋心把歧路定成了坦途。"唐僧合上经卷，石棋子突然从流苏上脱落，落在棋盘石上，子周围的尘土突然凝成串棋珠，珠里的纹路都嵌着小小的佛印或剑路，棋珠往棋亭的方向飘去，所过之处，古道上的浮尘都显出棋格，八戒的酒葫芦突然发出嗡鸣，流出些琥珀色的酒，顺着棋珠的轨迹往棋亭淌去，酒液流过的地方，都开出蓝红相间的花。

沙僧的月牙铲突然在树根旁颤动，铲头的沙粒涌出些银色的汁液，在地面凝成条蜿蜒的棋河，河里的沙粒都化作游动的银鱼，每条鱼的嘴里都衔着片经卷残页，残页上的字被汁液泡得发胀，渐渐显出"道"字的轮廓。"是地脉引的'棋定路'。"他用铲尖往棋河的尽头指去，"那青年托棋手捎来句话，说弈仙亭的石柱上刻了段新文，说'佛者落子为众生，侠者出剑护棋局，棋道同途，即是西天'——你看那鱼群。"银鱼突然加速，往棋亭的方向游去，鱼群掀起的棋浪里，显出座被日影笼罩的石亭，亭楣的匾额上刻着"弈仙"二字，笔画里缠着混天绫的影子。

"该去观棋了。"悟**然扛起金箍棒，往棋亭的方向走去，棒尖挑着的混天绫在日影里划出蓝红两色的弧线，弧线扫过的地方，棋路都清晰三分；八戒的酒葫芦往腰间一紧，跟着棋珠的方向迈腿，道旁的脚印里立刻冒出些橙黄的光晕，光晕在尘雾里结成个小小的棋局阵；沙僧的月牙铲拖着地面的棋河，棋河所过之处，古道都显出"棋定"二字；敖丙的冰魄剑在前面开路，剑鞘的冰光与日头相触，凝成串冰棋子，珠里映着棋亭的轮廓；哪吒的火尖枪在半空画圈，枪影里的灵珠火与棋河相融，化作只金红色的灵鹊，在棋路前方引路，鹊鸣过的地方，都浮出淡淡的棋格。

道旁的观棋人渐渐聚过来，站在尘雾里张望，有棋手往悟空手里塞了本棋谱，说"歧路可照谱走"；有老者递来把折扇，说"扇骨刻着捷径图"；摆棋的老叟从棋亭走出，将副石棋子塞进唐僧手里，"这棋子缠着混天绫，能算出前路的棋"，唐僧接过棋子，黑子突然在掌心转出个圈，圈里浮出些字："某年日午，弈仙亭前，见圣僧循棋，金箍棒为棋杆，混天绫作棋绳，知江湖有棋，心定即途。"棋盒的流苏突然飞出段混天绫，与经卷上的流苏缠在一起，绫带的两端分别系着"歧"字与"定"字，被热风鼓得猎猎作响，最后在日影里同时化作"行"字。

日头越来越烈，棋亭的轮廓渐渐被棋影点亮，只有道旁的棋河还在闪烁，河里的银鱼衔着经卷残页，往队伍的方向游来。悟**然扛着金箍棒跳上棋亭的台阶，棒身往亭内一指，棒身缠着的乐谱与落子声相和，在日空里回荡："俺老孙活了这许多年，总算明白最厉害的不是七十二变，是能把七十二变的神通化作落子的笃定；最珍贵的不是取到真经，是让真经的道理长在棋局里，化作棋，凝成道，让后来人在对弈时就把慈悲正气刻进了骨头里！"他火眼金睛扫过亭内的石棋盘，突然大笑，"你们看那天元位的冰火珠，竟自己长出了混天绫的穗子，这才是江湖最好的棋路——不用刻在碑上，活在落子里，引着你，定着你，比任何坦途都实在！"

八戒的酒葫芦突然空了，最后一滴酒落在棋河里，化作颗最大的棋珠，珠里浮出些过往的棋影：少林寺的棋战，洛阳城的棋宴，闻琴驿的棋别，最后都化作此刻棋路上的脚步声。沙僧的月牙铲在棋亭门前轻轻一点，铲头的沙粒凝成个小小的莲台，台上的香火与棋影相和，在日影里弥漫成片暖光。敖丙与哪吒的混天绫突然往两端飘，一端融入棋亭的棋局，一端化作西天的棋路，飘到中途，突然同时回头，在日影里拼出"同弈"二字。

唐僧握着石棋子走进弈仙亭，经卷在臂弯里轻颤，像在应和着亭内的落子声。亭内的石棋盘上，传来《笑傲江湖曲》的棋谱版，笛声里少了几分狂放，多了些深邃，最后与《心经》的吟诵融在一起，在尘雾里织成张透明的网，网住的棋珠里，映着取经队伍与观棋人的笑脸，渐渐分不清谁在落子，谁在入局。

日头偏西时，经卷的末页自动翻开，空白处浮出行字，是所有下过棋的人共同的笔迹："江湖棋局千般变，佛侠同持一颗心"，字迹刚显，就被夕阳映得发亮，像在说，所谓棋途，从来不是算计，而是让心更定，让同行的人更懂默契，让冰与火的相携更巧，让佛与侠的相融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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