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泪在青铜鹤灯上堆出珊瑚礁的形状,青蓿浸在药浴桶里。
锁骨下的剑伤泛着死灰色,每次抬手更衣都像扯动经脉里的倒刺。
她盯着屏风上宫尚角的影子——那人已经在雕花拔步床边坐了半炷香,玄色衣摆垂落在地,沾着她方才更衣时抖落的药粉。
青蓿:"公子要看多久?"
青蓿系好最后一根寝衣系带时,宫尚角正用刀尖挑起她换下的染血纱布。
烛火在他眉骨投下锯齿状的阴影,刀锋突然划过她白日里抓皱的床褥,撕开藏在夹层的安神香包。
宫尚角:"三日前你痛到咬碎木枕。"
宫尚角:"今日倒是能行走如常了。"
青蓿赤足踩上满地月光,足尖沾了打翻的止血散。
她伸手去够案上烛台,寝衣广袖滑落,露出小臂密布的针孔——那是替宫远徵试毒留下的印记。
宫尚角突然擒住她手腕。
两人相触的瞬间,青蓿脊背弓成濒死的鹤。
她看见血月下少年执刃跪碎膝盖,看见寒池里浸泡着三十六具无锋刺客的尸体,最后定格在长老院那日——他亲手折断的玉珏扎进掌心,血珠滴在执刃金座上。
宫尚角:"说!"
她被甩在床柱上,后脑磕出闷响。
宫尚角玄铁护腕压住她颈脉,拇指按在锁骨剑伤处。
宫尚角:"为何会与我同感同痛?"
宫尚角聪明至极,一次他可以当作巧合,但要是第二次,那旁人就是千言万语都不能打消他的疑虑了。
青蓿望着帐顶晃动的银薰球,那是她上月亲手挂上的。
喉间腥甜冲开齿关,血线顺着下颌淌进衣领。
青蓿:"公子说什么呢?我只是前日试毒...伤了心脉..."
青蓿没想到宫尚角竟然这么快就能看出来,但还是脸不红心不跳地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宫尚角:"撒谎。"
刀锋划开寝衣系带,露出她心口狰狞的旧疤。
宫尚角瞳孔骤缩——那疤痕走向竟与自己胸前的箭伤分毫不差。
他指尖刚触到凹凸的皮肉,青蓿突然剧烈抽搐,呕出的黑血染透半边锦褥。
青蓿:"来宫门...咳咳...只因被选中..."
她指尖勾住他腰间玉珏。
青蓿:"爱慕公子...算不算目的?"
青蓿:“毕竟角公子在江湖上地的声望可是响当当的。”
宫尚角腕间墨玉珠串突然崩断。
青蓿在四散的玉珠声中仰起头,月光照亮她颈间交错的新旧伤痕。
那些伤疤诡异地随着宫尚角的呼吸起伏,像无数条缠绕彼此的赤蛇。
她忽然握住他持刀的手,猛地将刀刃拉近自己心口旧伤。
只差半寸,若非宫尚角收力,这刀刃便直穿她心口。
青蓿:"剖开看看?"
青蓿莞尔一笑,宫尚角一瞬间竟然嗅到了同类的气息——痴狂的疯子。
血珠顺着刀槽滴在两人交叠的手背,宫尚角闻到熟悉的龙脑香。
那是他旧伤复发时惯用的镇痛香,此刻却混着女子体香变得陌生。
窗外传来三声鹧鸪啼,他猛地抽刀后退,刀柄银铃撞碎满地寂静。
青蓿瘫在凌乱衾枕间,望着他暴怒离去的背影轻笑后带着心有余悸的后怕。
染血的寝衣滑落肩头,露出后背新添的淤青——与宫尚角昨日在练武场撞到的位置一模一样。
她伸手触碰床柱裂纹,那里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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