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宫屋檐下的冰棱滴着化雪水,宫远徵攥紧了手中青瓷茶盏,力度大的快要将茶盏捏碎。
兄长的声音还凝在耳畔。
宫尚角:"昨日,已经查到有无锋细作混在备选新娘里送进宫门了。"
宫尚角指尖摩挲着墨玉扳指,玄衣上的昙花暗纹在烛火下忽明忽暗。
宫尚角:"那个上官浅,就是无锋的人,现在正在地牢里关着。"
他突然冷笑,想到了昨日和上官浅在地牢里的情景。
上官浅竟还妄想他会怜香惜玉,简直是痴心妄想。
任何不利于宫门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宫尚角:"年姑娘入宫门那日,羽宫丢过两瓶鹤顶红。"
宫尚角话锋一转,提到了年奚。
宫远徵突然想起昨日年奚蹲在药圃数蚂蚁的模样,鹅黄裙裾沾满泥点子,发间金蝶步摇缠着蛛网。
那样笨拙地给毒棘藤浇水的人,怎么可能是......
宫远徵:"她不是江州年家的人吗?"
宫尚角:"你我对年家都并非知根知底,年家若是被无锋暗中拉拢,也并非绝无可能。"
宫远徵眸色暗下。
宫远徵:"我会试她。"
---
暮色漫过徵宫飞檐时,年奚正对着铜镜往发髻插杏花。
琉璃窗外忽然传来轻叩,下人捧着剔透的冰裂纹瓷碗,杏仁甜香混着冰雾漫进暖阁。
年奚:"宫远徵送的?"
年奚赤着脚蹦到门边,翡翠镯磕在门框上叮当作响。
她指尖才触到碗壁就冻得缩手,鼻尖凑近乳白冰酪时呵出团团白气。
年奚:"好香!是阿徵亲手做的?"
可下人摇头说不知道。
暗处的宫远徵攥紧腰间暗器囊。
他看着少女舀起莹润的冰酪,月光顺着银匙流进她含笑的梨涡,发梢沾着的杏花瓣随吞咽动作轻颤,像极了药圃里那些沾着晨露的花苞。
宫远徵:"你可得慢些吃..."
他无声翕动嘴唇,喉结随着她每一次吞咽滚动。
冰酪里掺的七日醉,此刻却仿佛在他舌尖烧出灼痕。
年奚突然被冰得皱起鼻子,粉色舌尖轻舔银匙。
年奚:"怎么有点苦?"
她转身去取糖罐,鹅黄披帛扫落案上针线筐,五色丝线缠住了瓷碗。
宫远徵指尖毒针已现,却见少女捏着鼻子将剩余冰酪一饮而尽,唇角还沾着奶沫。
年奚:"定是阿徵试新方子失手了!"
她对着空碗傻笑。
年奚:"明日我要送他十罐糖霜。"
年奚就是这样纯真的少女,旁人对她好,她定是会加倍感激回报。
瓦当上的霜花被攥出裂痕。
宫远徵看着年奚蹦跳着去翻妆奁找蜜饯,翡翠镯在腕间晃成碧色流光
----
五更天的药庐弥漫着焦苦味,宫远徵盯着沸腾的解毒汤。
晨光漏进窗棂时,案上琉璃盏上放着下人端回来的冰酪残渣。
那人竟真丝毫分辨不出来这寻常毒药,把七日醉当糖霜吞了。
这是宫门特有的毒,若是没有解药,七日之后,暴毙而亡。
宫远徵:"蠢货......"
他碾碎药杵里的甘草,眼前却晃动着年奚舔银匙的娇憨模样。
炉火突然爆出火星,惊醒了盘在银钱堆上的碧色小蛇。
雁回时:应知柳絮纷飞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