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先用晚餐吧。”
秦管家朝步伐匆忙的何期唤了一声。
一回来孟卿苏就楼上楼下来回窜,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除了他秦随明和十字岛的人,谁也不知道孟卿苏已经出狱。
回来的突然,便没有通知厨师和那些佣人。所以今晚的晚餐,是秦管家亲手做的。
秦管家的厨艺是特地为何期而学,如今完全可以与诺威尔酒店的顶级厨师相媲美,毕竟这位小少爷的口味刁钻的很。
“秦叔的厨艺又长进了呢。”
看着何期吃的愉快,秦管家也跟着露出一抹微笑。
在他眼中,何期无论多大都只是个孩子。他没有娶妻,更别说孩子了,可以说,他是把何期当做自己亲儿子来疼的。
何期对他也很是尊敬,这是除了他死去的亲生父亲之外任何所谓的亲人都没有的待遇。
要说为什么,孟卿苏只会淡淡的送你四个字:将心比心。
他趁着何期去沐浴,刷了碗碟,主卧的被褥都提前换成新的。想了想,秦管家拿出电脑随意的坐在沙发上,啪嗒啪嗒的打着字。
醉心园的管家秦随明,只听何期一人的指令。
秦随明身高腿长,四十多年的岁月的逝去,五官依旧周正俊逸。
脸上带着一副金色的细框眼镜,看起来很儒雅,但骨子里确实和何期如出一辙的狂。
他一身燕尾服,一举一动都尽显优雅贵气。
何期幼时的礼仪都是他教的,可是京都贵圈远近闻名的小绅士,也让何氏老宅那些人借此得意了一把。
在何氏家族,秦随明对外的身份只是何期的一位属下,就算看他不顺眼,碍于自幼便手段狠辣的何期倒也让人奈何不得。
浴室里,衣服刚脱一半,何期便注意到镜子里的不同寻常。
“好像又发病了……镜子里的我会动……”
何期紧盯着里面的自己,试着理了理头发,他却突然释然一笑:“模仿游戏可不好玩~”
何期皱着眉往后退了一步,却因地面太滑而差点摔落在地。
这时,一双手却从镜子里伸了出来,环住何期的腰将他扶起:“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的半个身子探出镜子,除了言行举止,他的模样几乎是与何期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何期一把将他推开死死的盯着他:“你是谁?”那人突然凑近,不由分说的一口吻在他的唇上:“我?就是你啊~”
何期用力的擦了擦嘴唇,猛的甩了他一巴掌,但自己的脸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他缩回了镜子,舔着被打破的唇角,何期右脸立即浮现相同伤口:“每次你吞下那些白色药丸,都在试图压制我不是吗?”
何期摸到洗手台边缘的镇定剂喷雾,镜中人却嗤笑出声:“还记得十岁那年的生日宴吗?你把红酒泼在二叔脸上时……”
他准确复述出当年何期心中默念的诅咒,每个音节都与记忆中的脑内回响完全重合。
“闭嘴!”何期欲要挥拳时,镜中人突然化作黑雾缠上他手臂:“妈妈吊死在阁楼那晚,你明明听见绳索摩擦横梁的吱呀声……”
寒意顺着血管侵入心脏,镜面浮现出何期自己都刻意遗忘的画面——十岁的他正透过门缝,冷静记录着妈妈悬空脚尖的摆动频率。
“别多想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随即他好像要证明一般,竟然融入进了自己的影子。
“至于信或不信……”镜子里,他的眼神像毒蛇一样盘旋在何期的身上。
何期漂亮的狐狸眼微微眯起,一拳头砸碎了镜面,那个谎称是自己的家伙这才消失不见。
没多久何期就从浴室出来了。
他换了身墨色的睡衣,半干的头发顺从的垂落在颈边,带着些湿漉漉的水汽,行走间传来一阵淡淡的幽香。
秦随明见他出来,便收了电脑来到何期身侧,跟着他去了负一楼。
何期也没拦着他,毕竟他不在的时候多亏了秦管家替他办事。
何期再次来到了那面精致的镜子前。镜面冰冷,映出他的身影——苍白的面容,漆黑的眸子,以及那双骨节分明、白里透红的玉手。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镜边的纹路,指尖在某个复杂的符号上点了两下,又在另一处纹路上划了划。
瞬间,墙上的纹路亮起,深浅不一的蓝色花纹如同活物般蔓延,围了镜子一圈,最终形成一个门的形状。
何期敲了敲镜面,暗门无声旋转,露出一条幽深的通道。刹那间,阴森至极的寒气扑面而来,仿佛从地狱深处吹来的风。
“走吧。”何期轻声说道,仿佛在对自己说,又仿佛在对身后的秦随明说。
他迈步走进通道,秦随明紧随其后。暗门在他们身后无声关闭,将外界的光亮彻底隔绝。
通道内一片漆黑,只有墙壁上偶尔闪烁的蓝色纹路提供微弱的光亮。
何期走在前方,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投射在墙壁上,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少爷……有点不对劲。”秦管家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警惕。
何期回眸瞧了眼秦管家,抿了抿嘴,但他并未注意到,他的影子并未跟随他的动作。
“没事,可能许久没来了。”何期转过头,继续前行,影子静静地站在原地,头微微歪向一侧,似乎在观察他。
“何期……”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从他的心底深处响起。
何期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秦随明:“你刚才叫我?”这一次,声音更加清晰,仿佛就在他耳边。
“……少爷,您好像忘记吃药了。”
何期的身体微微一僵,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他意识到,那个声音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来自他的脑海深处。
想到洗澡时发生的事情,何期沉默的将拳头捏的咔哒响。
“药给我。”
秦管家连忙从口袋里掏出药递到何期手中,看着他生咽下去,只懊悔没有早些提醒少爷吃药。
当暗门旋转闭合的刹那,何期呼出的白雾在睫毛上凝结成细小的冰晶,秦管家的银质怀表也蒙上了一层霜花。
暗室里的空间也不算小,一进来恍若置身冰窖。里面是有光亮的,头顶上悬着的水晶灯,将室内衬得愈发朦胧美丽。
水晶灯骤然亮起时,两人同时眯起眼睛,粼粼的灯光将何期映在冰墙上的影子切割成扭曲的碎片。
脚下的冰面遍地开满了白色蔷薇,不惧严寒,妖冶诡异。冰面下的白蔷薇在冷光中呈现半透明状,花瓣里隐约可见类似人类毛细血管的暗红色纹路。
“三年前埋下的冰种开始异变了。”秦管家用戴着黑丝手套的指尖轻触墙面,冰层突然绽开蛛网状裂痕,又在转瞬间愈合如初。
被白蔷薇簇拥在正中间的,是一座水晶棺,晶莹剔透,如冰如雪。
何期早便发现自己有着异于常人的体质,这点温度对他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秦管家亦是如此。
何期坐在水晶棺上,轻柔的抚摸着棺材板,这是他为自己打造的,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用上。
他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没影响的在棺盖上敲着,双眸轻闭,也不说话,安静的跟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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