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闻的银发沾着冰晶,在星盘上投下细碎的光。当第三片龟甲裂开时,他腕间青玉铃铛突然炸响——这是百年来第一次发出警报。碎甲片在星盘上拼出龙形,龙睛位置渗出朱砂般的液体。
"阁主!云梦泽的渔民捞到了这个!"道童呈上的鳞片有巴掌大小,边缘泛着熔金般的光泽。沈淮闻用银针挑开鳞片缝隙,一抹竹叶青的丝线黏在针尖——这是墨景深里衣的织料。
藏书阁的地板在雨夜里泛着青苔的腥气。沈淮闻剑尖挑开《山河志》的瞬间,墨景深从书页阴影里浮现,指尖幽火照亮他锁骨下的旧疤:"你总是学不会敲门。"
镇魔剑刺穿残影时,真正的墨景深正倚在梁上翻看《伏龙策》。书页间掉出一张泛黄的信笺,沈淮闻瞥见"借龙脉续国祚"的字样——是先帝的笔迹。
"三百年前你师父斩龙,三百年后你要弑君。"墨景深将残卷按在心口,那里开始浮现龙鳞纹路,"沈淮闻,我们究竟谁在逆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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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墨景深的血是冷的。沈淮闻解开浸透冰水的衣衫时,发现心口插着的断剑刻着"镇魔"二字——正是此刻架在对方颈间的这把剑。
"你从前...用这把剑杀过我吗?"昏迷中的墨景深突然睁眼,指尖抚过剑柄云纹。沈淮闻为他换药的手一颤,金疮药洒在焦尾琴弦上,第七弦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颤音。
跟踪墨景深那夜,沈淮闻的避水符在潭底失效。他看见九条玄铁链穿透墨景深的脊骨,锁链另一端连着沸腾的岩浆。墨景深正在用龙珠吸收岩浆里的黑气,每吸收一分,他眼瞳就多一缕金色。
"还要偷看到几时?"墨景深突然转头,竖瞳里映出沈淮闻惨白的脸。岩浆中升起烛龙虚影,龙爪按在墨景深天灵盖:"容器要碎了,不如让本座吞了这小国师..."
沈淮闻的剑比思绪更快。当镇魔剑刺入烛龙虚影时,墨景深发出痛苦的龙吟,后颈彼岸花蔓延成带刺的藤蔓。
沈淮闻在铜镜前看着红砂爬上喉结。墨景深破窗而入时带着满身风雪,将龙血灌进他口中:"咽下去!这是最后一份药引!"
血腥味在口腔炸开,沈淮闻看见记忆碎片:第二世自己作为将军屠城时,墨景深扮作军医在尸体堆里翻找他的断臂。砂毒突然暴动,沈淮闻咬破墨景深的唇:"你究竟替我挡了多少次天罚?"
太子抚琴的手长出利爪时,墨景深正在调香。沈淮闻看见香炉里飘出的烟化作小龙,钻入太子七窍。"他要化龙了。"墨景深突然折断琴弦,"现在杀他,哭砂会直接撕裂你的魂魄。"
镇魔剑劈开琴案时,藏在暗格里的密诏掉落——竟是先帝亲笔所书"必要时可诛太子"。墨景深踩住诏书苦笑:"你看,皇室早知他是烛龙转世。"
七星连珠之夜,墨景深在祭坛刻下逆向星图。沈淮闻发现他用的刻刀是龙牙所制,刀柄缠着青玉铃铛的流苏:"用我的骨头,改你的命数。"
当孽龙冲破云层时,墨景深的后背衣物裂开,露出脊椎处嵌着的七枚铜钱——每枚都对应沈淮闻的一世轮回。铜钱崩落时,沈淮闻的砂毒突然消退,他终于看清墨景深心口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半块星盘。
镇魔剑贯穿龙首的瞬间,墨景深握住剑刃反向刺入自己心口。沈淮闻看到他胸腔里飞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星屑与熔岩混合的金红液体。
"镇龙真正的祭品...是容器啊..."墨景深将星盘碎片塞进沈淮闻掌心,身体开始结晶化。沈淮闻疯狂催动灵力想要凝固时间,却看见自己鬓角生出龙鳞——这是继承烛龙之力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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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闻拨动琴弦时,第七弦浮现墨景深的虚影。虚影指尖点在龙鳞胎记上:"我把自己炼成了你的护心鳞。"
撑伞人留下的龙珠在月圆夜融化,露出里面的冰晶种子。沈淮闻将其种在衣冠冢前,长出的却不是竹,而是并蒂双生的彼岸花与龙纹莲。
当沈淮闻在雪地捡到襁褓中的婴儿时,孩子心口的龙纹正咬住他指尖的砂毒。怀中的青玉铃铛突然发出三十年前的同频震响,昆仑山巅传来清越的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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