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孽龙现世
昆仑山巅的积雪簌簌坠落时,沈淮闻正在推演最后一道卦象。龟甲在星盘上裂成三瓣,昭示着东南方龙脉异动。他握紧腰间金锁,青玉铃铛在狂风中发出急促声响,像极了百年前城破时万箭齐发的破空声。
"阁主!孽龙在云梦泽现形了!"道童捧着染血的鳞片冲进观星台,那鳞片边缘泛着诡异的金红,正是当年他亲手封印的烛龙气息。沈淮闻指尖抚过鳞片上的血迹,忽然嗅到一丝浅淡的竹香——这味道他在墨景深染血的衣襟上闻了整整十年。
夜半急雨砸在琉璃瓦上,沈淮闻冒雨赶往藏书阁。推开朱漆大门的刹那,数十盏长明灯齐齐熄灭。黑暗中有人轻笑,孔雀金线绣的衣袖拂过他面颊,墨景深斜倚在《山河志》的书架上,指尖燃着簇幽蓝火焰。
"沈阁主夜闯禁地,是想找这个?"他晃了晃手中残卷,封皮上《伏龙策》三个篆字刺得人眼疼。沈淮闻的镇魔剑已架在他颈间,剑锋却开始不受控地颤抖——墨景深后颈处,赫然浮现着与他后腰相同的彼岸花纹。
#:二、旧梦依稀
三十年前昆仑雪崩那夜,沈淮闻在冰缝里捡到个浑身是血的青年。那人腰间别着半截焦尾琴,掌心紧紧攥着片龙鳞,昏迷中仍呢喃着"不能斩"。沈淮闻将人带回天机阁时,发现他心口插着半截断剑,剑柄上刻着早已失传的云篆。
"你名唤什么?"沈淮闻为他换药时,青年突然睁眼。那双黑眸像浸在寒潭里的墨玉,倒映着窗外纷飞的大雪:"景深...墨色渐浓的景,深渊不可测的深。"
后来沈淮闻才知道,这看似温润的青年竟是守山仙君。每月十五,墨景深都会消失在山雾深处,回来时衣摆总沾着龙血。直到三年前上元夜,沈淮闻跟踪他到寒潭,撞见骇人景象——墨景深徒手剖开烛龙心脏,将泛着金光的龙珠按进自己心口。
#:三、血色星轨
此刻在藏书阁,墨景深突然抓住镇魔剑刃。鲜血顺着剑身蜿蜒,却在触及沈淮闻手指时化作红砂。"哭砂咒。"他贴着剑锋逼近,彼岸花在两人肌肤相触处灼烧,"每当你对我动杀心,这咒就会加深一分。"
沈淮闻猛地抽剑后退,后背撞上星象仪。青铜机关转动声里,墨景深突然撕开衣襟,心口龙形疤痕正在渗血:"你以为烛龙为何作乱?"他拽着沈淮闻的手按在伤疤上,"三百年前你斩它首级镇于皇陵,可想过龙魂未灭?"
观星台方向突然传来巨响,沈淮闻怀中的青玉铃铛应声而碎。墨景深脸色骤变,揽住他腾空而起。只见云层中赤红龙影翻腾,龙首处竟嵌着半张人脸——正是当朝太子的面容。
#:四、断龙台上
"现在明白了吗?"墨景深挥袖布下结界,挡开袭来的龙息,"太子被烛龙残魂附体,你若此刻斩龙,便是弑君。"沈淮闻的镇魔剑却已出鞘,剑光劈开暴雨:"龙脉关乎国运,纵是君王..."
话音未落,墨景深突然吻住他。带着血腥气的吻中,沈淮闻后腰的彼岸花骤然绽放。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第一世城墙上为他挡箭的军师,第二世饮下鸩酒时攥着他衣袖的重臣,第三世火海中推他出窗的浪客...
"你身上有七世劫。"墨景深喘息着退开,嘴角溢出血丝,"此世若再杀生,哭砂便会侵蚀神魂。"他抬手扯开沈淮闻的衣领,右肩砂砾已蔓延至锁骨。
#:五、焚心以火
子时星移,孽龙发出震天咆哮。沈淮闻的镇魔剑贯穿龙首刹那,墨景深突然自后方抱住他。剑锋穿透两人胸膛时,沈淮闻看到太子的身躯化作飞灰,龙魂却钻进了墨景深心口的疤痕。
"这才是...真正的镇龙之法..."墨景深咳着血笑,后背衣物尽裂,盛放的彼岸花与新生龙纹交织成诡丽图腾。沈淮闻颤抖着去捂他心口,却被滚烫的龙血灼伤指尖。
暴雨中的星象仪轰然倒塌,墨景深在消散前将金锁系回沈淮闻颈间:"记住,下次见面时..."未尽之言被雷声吞没,唯有左手腕新生的龙纹刺痛提醒着,这已是第五次看着他在怀中化作星尘。
#:六、烬中遗珠
三日后新帝登基,沈淮闻辞去国师之位。他在墨景深常去的竹海深处立了衣冠冢,陪葬品是那柄染过两人血的镇魔剑。当夜月圆,后腰彼岸花带来的剧痛中,沈淮闻恍惚看见墓前站着个撑伞的身影。
伞沿抬起时,露出与墨景深七分相似的面容。那人指尖缠绕着龙形黑气,将一粒龙珠放在碑前:"家兄嘱托之物。"转身离去时,伞面孔雀纹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像极了某人袖口金线。
沈淮闻握紧龙珠,其中封印的竟是半缕神魂。珠内浮现的幻象里,墨景深正在神界水镜前割裂魂魄,鲜血顺着七星连珠的法器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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