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错位五线谱

钢琴室绿绒窗帘漏进的光束里，迟傲的指尖悬在中央C键上方三厘米。后颈被林竹昊咬破的校徽印还在发烫，琴凳上却摆着对方叠成方舟的湿作业本。

"赔礼。"沾着碘伏的棉签突然戳中他肩胛骨。林竹昊白大褂衣角扫过琴键，带出一串不和谐的降B调。医务室体温计正在他口袋里泛着水银冷光。

迟傲反手扣住他腕间青脉："转学生特权是cos校医？"

玛瑙色瞳孔突然逼近，林竹昊鼻尖几乎蹭到他耳钉："迟同学在消防通道扯掉我三颗纽扣时，怎么不问转学生该不该出现在那里？"

琴盖映出两人交叠的轮廓。林竹昊膝盖压住迟傲的运动裤褶皱，体温计金属端沿着他脊椎下滑。忽然响起的《月光》第三乐章惊得窗外三花猫打翻茉莉冰，林竹昊的医用剪刀却已挑开迟傲的吉他拨片项链。

"别动。"刀刃贴着胸牌钢琴纹路游走，"你心跳声..."剪刀尖忽然刺破衬衫，"比肖邦的急板还吵。"

猫叫声撕裂琴谱的刹那，迟傲攥着林竹昊手腕将人按在谱架上。体温计炸裂的水银珠在实木地板滚动，折射出无数个相拥的棱镜。林竹昊白大褂衣襟散开，锁骨处未愈的牙印正渗出猩红。

"这才是赔罪。"迟傲的吉他茧碾过那抹红，在对方骤然收缩的瞳孔里尝到薄荷混着止血散的味道。染血的体温计残骸中，他们头顶的紫外线消毒灯突然嗡嗡亮起。

午夜琴房的监控摄像头闪烁着休眠红光，林竹昊的绷带卷正被三花猫尾尖勾进通风口。迟傲蹲在月光割裂的阴影里，指尖荧光血迹在《克罗地亚狂想曲》琴谱上晕出放射性符号。

"噬菌体结构。"林竹昊的白大褂下摆扫过钢琴踏板，紫外线手电筒光束锁定迟傲虎口，"我的血样在警告你。"缠绕绷带的猫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哀鸣。

迟傲攥住他脚踝拽进三角钢琴底部，二十三根琴弦在头顶震颤。林竹昊的医用镊子夹着带血琴谱，荧光纹路正组合成双螺旋模型："现在逃还来得及。"

监控器重启的滴答声中，迟傲咬开他锁骨处的绷带结。荧蓝血迹在黑暗中妖冶绽放，竟与三花猫尾尖的茉莉冰形成共振光斑。林竹昊突然将体温计碎片刺进他肩窝，水银珠顺着腹肌滚落成北斗七星阵。

"第127次实验失败。"林竹昊的叹息混着钢琴共鸣箱的震动，"你还是会跟来。"

储物柜突然爆发的《野蜂飞舞》琴声里，迟傲扯着猫尾绷带将人拖进消防通道。荧光血迹在墙面拖拽出彗星轨迹，尽头处是教导主任没收的冰茉莉空瓶——此刻正插着支带露的薄荷草。

三花猫炸毛蹿上梧桐树时，林竹昊的呼吸突然喷洒在他喉结处："赔罪升级了。"沾着水银的唇碾过迟傲下巴，"现在要赔的，是猫，还是..."

整栋教学楼的灯光骤然亮起，迟傲的校牌正卡在通风管道深处。林竹昊白大褂口袋掉出的实验记录本，最后一页赫然画着胸牌钢琴纹路的基因测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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