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大学生？

"可以抽烟吗？"他突然转头，床头灯在他瞳孔里熔成两汪琥珀。问话时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怕惊扰了此刻的宁静。

宋瑞芳看见自己映在他眼中的倒影正温柔地笑着，伸手将他额前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当然可以啊。"她的指尖在他耳廓停留了半秒，那里有年轻肌肤特有的温热，"和我在一起不要那么拘谨..."尾音消失在打火机清脆的金属声里。

橙红的火星在他唇间明灭，烟草燃烧的细响在黑暗中格外清晰。他深吸一口，烟雾从微启的唇间溢出时，下颌线在月光里划出流畅的弧度。那些飘散的烟圈像透明的茧，将此刻的温存层层包裹。

"你想娶我吗？"这句话突然从她唇间滑出，带着心跳的震颤。她看见自己放在蕾丝床单上的左手正无意识地揪紧布料，指甲在月光下泛着贝壳般的微光。男人夹烟的手指顿在半空，烟灰缸里未熄的烟蒂仍在挣扎着吐出最后一缕青烟。

男人的手指突然一颤，烟灰簌簌落在洁白的被单上。他猛地弓起身子，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喉结剧烈滚动着，像是要把什么哽住的东西硬生生咽回去。

"你说什么？"他沙哑的嗓音里裹着笑意，眼尾却微微抽搐。床头灯昏黄的光线下，宋瑞芳清晰地看到他嘴角上扬的弧度里藏着几分僵硬，就像在看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

"干嘛要那么吃惊啊？"宋瑞芳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被角，丝质布料在她掌心皱成一团。她突然笑起来，眼角的细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给你开玩笑的！"声音轻快得像是玻璃珠砸在大理石地面上。

男人掀开被子的动作带起一阵凉风，他背对着她套上衬衫时，肩胛骨在布料下起伏如振翅的蝴蝶。"我准备回家了，你呢？"金属皮带扣碰撞的声音清脆得像某种倒计时。

"再陪我聊聊天吧。"宋瑞芳支起身子，真丝睡裙从肩头滑落，露出锁骨处未消退的红痕。"我们都..."她顿了顿，舌尖轻轻舔过下唇，"发生过亲密关系了，可是我还不知道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男人系鞋带的手指突然顿住。他抬起头，额前碎发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眼睛："我还在上大学，今年大二了。"

"你竟然还是大学生？"宋瑞芳的声音陡然拔高，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她看着年轻人光洁的额头和带着稚气的唇珠，突然意识到自己眼角的细纹要用多少层粉底才能盖住。

"学的什么专业啊？"她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

"医学。"他低头整理袖口，腕骨在灯光下泛着瓷器般的冷光。

"好腻害呀！"宋瑞芳突然扑过来，浓郁的香水味混着昨夜残留的酒气。她涂着珊瑚色指甲油的手指抚过他的课本，"哪个学校啊？你一定是个特别聪明的人！"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像精心描画的面具。

"江城大学医学院。"年轻人不着痕迹地后仰，避开她喷在耳畔的呼吸，"可是我并不喜欢医生这个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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