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沦

朱明哲和宋瑞芳合力将沉重的麻袋推向船舷，麻袋里的尸体已经僵硬，沉甸甸地坠着石块，像一块不愿沉没的罪恶。麻绳勒进掌心，宋瑞芳的手指微微发抖，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她不敢看朱明哲的眼睛，只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像是野兽在压抑着某种即将爆发的情绪。

"一、二、三——"

麻袋扑通一声坠入海中，激起一圈惨白的浪花，随即被黑暗吞噬。海面很快恢复了平静，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

宋瑞芳瘫坐在船板上，双手抱膝，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手臂。她盯着那片吞噬了尸体的海水，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突然，朱明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低沉而冰冷：

"你想死吗？"

她猛地抬头，月光从云层间漏下，映照在朱明哲的脸上——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是那个瘦弱隐忍的少年，而像一头盯上猎物的野兽，嘴角甚至噙着一丝扭曲的笑意。

宋瑞芳的脊背瞬间绷紧，本能地向后缩了缩："你......你怎么了？你的眼神好可怕......像变了个人。"

朱明哲没有回答，只是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目光扫过漆黑的海面，确认四下无人后，才低低笑了一声：

"我知道你想死。"

他的声音轻柔得近乎温柔，却让宋瑞芳如坠冰窟。

"你在我面前寻死觅活好几次了，这次......我帮你。"

话音未落，他猛地扑了上来！

宋瑞芳甚至来不及尖叫，喉咙就被一双铁钳般的手死死掐住。朱明哲的指节深深陷进她的皮肉里，指甲几乎要刺破她的血管。她的视野开始发黑，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和朱明哲粗重的喘息。

"唔......！"

她的手指疯狂抓挠着他的手臂，指甲划出血痕，但他纹丝不动，嘴角甚至咧得更开，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兴奋。

就在她的意识即将溃散的瞬间，余光忽然瞥见船舱角落里——两块拳头大小的石头，黑黢黢地躺在阴影中，像命运最后的施舍。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伸手抓住其中一块，狠狠朝朱明哲的太阳穴砸去！

"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死寂的海面上格外清晰。朱明哲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骤然放大，手指的力道松了一瞬。宋瑞芳趁机挣脱，反手又是一记重击！

"咚！"

这次，朱明哲踉跄着后退，脚下绊到船舷，整个人向后仰倒——

"哗啦！"

冰冷的海水吞没了他。

宋瑞芳瘫软在船上，大口喘息着，喉咙火辣辣地疼。她看着朱明哲在海里挣扎，双手胡乱拍打着水面，嘴里呛着咸腥的海水，眼神从凶狠逐渐变成恐惧，再到......绝望。

几秒钟后，海面恢复了平静。

月光依旧惨白，海浪依旧低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宋瑞芳呆坐在船上，眼泪无声地滚落。她望着茫茫大海，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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