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十二金人脚下,我捏碎燕地进贡的黍米。金罍里的酒浆泼在竹简上,墨迹晕染成七国旧贵族的嘴脸。"每石少三合。"指尖碾过湿漉漉的粟粒,御史大夫冯劫的冠缨应声而断。
黑鹰的玄铁甲在殿柱阴影里微响。这哑卫如今掌着黑龙卫,却仍系着我赐的镶玉护颈。他剖开粮官肚腹时手法极精巧,青玉案上竟未沾半点血星。肠衣里漏出的陈米,与方才呈上的新粟同样金黄。
"陛下,儒生们还在博士宫争辩分封。"魏缭的紫袍已换成玄端,腰间却仍悬着当年那方墨家机关匣。他展开的舆图标注着六国豪族田产,朱砂点如疥癣遍布江山。
我屈指叩响青铜晷仪。卯时三刻,宫墙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昨日从临淄押来的十二名方士,此刻正被塞进改良的韩弩——这是白霆征百越时发明的连发刑具,每次装填六支包铜箭。
"让他们辩。"天问剑削去舆图上的楚地,剑锋嵌进金砖缝隙,"把淳于越的舌头穿在学宫匾额上。"
黑鹰忽然按住剑鞘。暗弩擦着十二章纹冕服射入龙柱,淬毒的箭簇离我咽喉仅差半寸。十名黑衣刺客从藻井跃下,鱼肠剑寒光织成死网。
"留活口!"我暴喝声未落,黑鹰已扯断刺客脚筋。他獬豸冠滚落在地,露出左耳黥着的燕国暗记。黑龙卫破门而入时,我踩住刺客断腕:"你族中男丁此刻正在骊山修陵。"
惨叫被更漏声淹没。我蘸着刺客的血在诏书上勾画,黑鹰的刀尖正缓缓剜出那人的眼球。魏缭忽然咳嗽,指间转着半枚带血的青铜符节。
"陛下,岭南送来灵蛇胆。"白霆的银甲沾着南蛮图腾的彩漆,献匣里蜷着九条青鳞小蛇,"巫医说可延年。"
我捏碎蛇胆灌入刺客喉管。看着他皮肤寸寸皲裂,忽然想起邯郸城下的李牧。黑鹰适时递上铜鉴,镜中冕旒下的面容,与当年在赵国为质时井中倒影重叠。
"传诏。"碾碎最后半片蛇骨,我望着阶下战栗的百官,"明日朝会改在刑狱,议焚书。"
夜色浸透兰池宫时,黑鹰呈上密报。赵地豪强私藏《诗》《书》三百车,他背上的二十八道旧伤在烛火下似活过来。我掷出玉虎符划破他脸颊:"带不回书简,就用车载人舌复命。"
五更梆子响,我摩挲着十二金人足底的六国铭文。黑鹰的靴声在殿外骤停,血腥气穿透椒墙。当他捧来九百个穿舌成串的儒生时,冕服上的玄鸟纹正巧啄在一颗眼珠上。
魏缭在晨光中展开新制衡器,丈量天下的铜尺就要浇铸完成。我瞥见墨家机关匣的缝隙里,隐约露出半卷《商君书》——那是二十年前他教我帝王术时,被血渍浸透的残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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