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的金鳞在海风中发出清越鸣响他抬脚踢散沙盘上的楚地模型碎裂的陶片在晨曦里拼出蓟城旧巷的轮廓白霆的银枪尖挑起半片龟甲裂纹中渗出鱼膏油的刺鼻味道与质子府除夕夜我们偷烧的走马灯气味别无二致
魏缭的机关兽突然吐出团青铜丝线那些纠缠的金属细丝在沙滩上织出北斗七星的图案二狗子用尿浸湿的弩箭在星图中央灼出焦痕这痕迹倒像当年我们烤糊的黍米饼陈胥提着破靴子嘟囔龟儿子的星象哪有巴蜀的辣椒面好看
海浪毫无征兆地沸腾起来浮沉的陶俑残肢重组成人面鱼身的巨怪獠牙间卡着半截青铜剑柄正是白霆及冠那年丢失的佩剑燕归双戟旋出虚影金鳞镖穿透鱼怪眼窝爆出的黏液里裹着发黑的饴糖残块
白霆的银枪搅动浪花挑出青铜剑柄剑格处的凹槽还嵌着我少时刻的虎纹魏缭的机关匣突然震颤匣底暗格弹出块霉变的羊皮卷那上面用蜜糖画的星图与剑柄纹路完全重合二狗子惊呼这糖渍和俺娘腌的酱菜缸花纹一样
鱼怪胸腔里传来齿轮转动的异响燕归反手将戟柄捅进鳞片缝隙金属撕裂声里跌出个生锈的青铜盒盒盖上四个手印早已氧化发黑却仍能看出最上方那个属于偷塞密信的赵姬侍女
白霆用枪尖挑开盒盖潮湿的帛卷上墨迹晕染出蓟城布防图边角处还有我们当年用炭笔画的乌龟魏缭的指尖抚过图纸褶皱这里本该有处狗洞是我们运黍米的密道
海面突然立起无数水柱每根水柱顶端都站着青铜傀儡手中的连弩机括竟与白霆十三岁设计的草图完全一致燕归的金鳞在浪涛间折射出七重光晕那些光束汇聚处浮现出赵姬寝殿的琉璃瓦顶
二狗子用尿弩射向瓦顶虚影箭矢穿透的窟窿里掉出串风干的老鼠尾巴正是当年我们挂在槐树下吓唬侍女的战利品陈胥的破靴子卡在珊瑚礁里那老鼠尾巴的系法跟俺娘捆腊肠的手法一模一样
白霆的银枪突然发出龙吟他纵身跃上浪尖枪身劈开的水幕里露出墨家地宫的青铜门扉门环上挂着的玄铁锁链正是当年锁我们禁闭的那条燕归的金鳞镖击碎锁链的瞬间整片海域开始震颤
魏缭的机关兽吐出团紫色毒雾那配方还是我们偷用赵姬胭脂调的雾气中浮现的青铜傀儡每个关节都刻着四人幼时刻的涂鸦白霆的银枪在傀儡阵中穿梭挑落的青铜头颅里滚出琉璃弹珠
燕归双戟劈开最后具傀儡胸腔掉出的木偶穿着我少时的玄端礼服心口处用朱砂画着歪扭的秦字白霆大笑这字丑得跟阿政十岁写的祭文有一拼
海浪突然平息如镜倒映出咸阳宫的重檐庑殿顶魏缭的机关匣吐出卷发黄的帛书那是我们埋在后院的誓约残篇二狗子指着倒影中的游廊那梁柱的裂纹跟俺老家吊脚楼的虫蛀痕迹般无二
燕归的金鳞突然全部离体在镜面上拼出巨大的玄鸟图腾断眉处的青鸾翎毛无风自动等天下归一我要在咸阳宫顶装面东海来的琉璃镜白霆的银枪在沙地划出镜框纹路那便每日对着镜子喝酒看谁先长出魏缭的白须
陈胥用破靴子舀水泼向镜面涟漪中的玄鸟突然振翅飞起羽翼扫过的海浪化作万千青铜箭矢魏缭的机关兽喷出冰雾冻结箭雨那些冰晶里封存着质子府屋檐下的蛛网露珠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燕归接住坠落的玄鸟虚影金鳞重新覆上脊背二十八道锋芒里藏着蓟城秋猎的箭鸣白霆的银枪在镜面上刻出歪扭的完字缺的那点被二狗子的尿渍补全
魏缭收起机关匣最后的蜂鸣声里夹杂着少年时的晨读钟响我握紧天问剑逆鳞纹路中渗出丝血珠坠入海面的瞬间整片楚地疆域在波光中碎成万千琉璃弹珠
燕归将青鸾翎毛抛向高空那抹幽蓝划过的轨迹与十四岁那年的纸鸢重合白霆的银枪挑起咸鱼干扔向陈胥接着等庆功宴上烤了下酒二狗子抱着弩机傻笑龟儿子的这仗打完俺要娶个会腌泡菜的婆娘
海风卷着最后的硝烟掠过战场我们四个的影子在晨曦中拉长渐渐与质子府墙头偷看星空的少年们重叠青铜残片在潮汐中低吟着未完的誓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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