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归乡

武帝驾崩后，胡芳与周小史低调地回了广陵，等周父病稍好，就搬去了新置办的府宅，对外称是一家三口，邻家只知新搬来的主家郎才女貌，家人和睦，近年又生了个漂亮可爱的女儿，好不令人艳羡。

　　昔日的青涩少年长开，初春的早晨仍有些微寒，池塘边的男子清瘦的肩上披着一身大红的衣裘，分外惹人怜爱：“阿蝴，不要在池塘边玩！”

　　倚在池塘边沿的幼儿侧过身，白白嫩嫩的小胳膊指着池塘五颜六色的小鱼：“ 爹爹，看看，好多鱼鱼！”

　　周小史笑着走近。

　　看着女儿幼小的背影，不由想起昔日与胡芳在宫中的日子，那时的他孤身一人，而如今有了孩子，也有人叫他爹爹了。

　　“阿蝴，小心些。”

　　周小史抱起孩子，看着她稚嫩可爱的小脸，不由一笑：“再叫一声爹爹好不好？”

　　那叫“阿蝴”的孩子兴奋地拍着小手：“爹爹，爹爹！”

　　胡芳远远地看着父女俩玩闹，无奈一笑：“你呀，整日抱着她，她都大了，放下来让她自己走吧。”

　　周小史轻轻将女儿放下，看着她跌跌撞撞地跑向胡芳，轻呼道：“阿蝴，别摔着了。”

　　周蝴笑着跑向胡芳，扑进她怀里：“娘亲，娘亲！”

　　周父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眼中满是欣慰：“小史这孩子，如今平平安安回来，又成家立业，兴许是阿芸在天之灵的庇佑吧。”

　　阿芸即是周小史早逝的母亲，每年清明祭扫，周父都是一个人去，至于这个克死生母的儿子，周父是不愿他接近妻子的。

　　周小史走近，听到周父的自言自语，想起了从未见过一面的母亲，眼中闪过一丝悲伤：“父亲，母亲在天之灵保佑我们一家，我们去看看她吧。”

　　周父终于松了口：“好。”

　　正值清明节，周小史念及母亲，在与家人简单收拾后，一同前往墓地 。

　　周小史清理干净墓边的杂草，摆上祭品：“母亲，孩儿如今平平安安回来，又与夫人生了孙儿，您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周父坐在墓碑前，抚摸着心爱之人的名字，想起故人生前的模样，老泪纵横道：“阿芸，你走的早，小史这孩子没来得急看上一眼，你若是在天之灵，便看看他，他呀生得和你一样俊，一样地聪明善良……阿芸，咱们生了个好孩子。”

　　微风轻轻拂过，墓前的几缕青烟袅袅升起，仿佛是周母的魂魄来过，天上滴滴答答落起了雨，像是什么人在哭。

　　晋国皇宫。

　　自将杨太后赶下位，诛杀司马亮和卫瓘，司马玮之后，贾后得以专制，后委任张华为相，辅佐朝政，一时海内晏然”“朝野安静”。

　　皇帝痴愚，贾后左右无趣，心下空虚，遂寻觅起美貌男子解闷，有一日忽然想起昔日在先帝后宫偶然见过一面的周小史来，有些心动。

　　贾后见张华退了出去，唤来昔日总管后宫的刘崇：“刘崇，你道那周小史容貌不错……”

　　当年与胡芳谈条件时心不在此，没多瞧上一眼，贾后此时有些后悔。

　　贾后揽着怀里的男宠，懒懒地探问刘崇：“比之我这些男宠如何？”

　　刘崇见皇后来了兴致，忙上赶着回禀。

　　“回娘娘，那周小史不仅貌美，且才情出众，琴艺更是一绝，”刘崇看了男宠一眼，砸吧着嘴摇摇头：“皇后殿下，您若是想，可召他前来瞧上一瞧？”

　　贾后轻轻抚过男宠惊慌失措的脸，微微颔首：“那便召他前来，我倒要看看他如今是何模样！”

　　不知那周小史如今是否还如当年一般貌美，刘崇心下忐忑，面上激动应承道：“是，娘娘，老奴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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