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在窗帘缝隙流淌成河时,贺江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他不知是第几次按住左胸。那里仿佛住进了一只误入玻璃房的蜻蜓,隔着肋骨疯狂撞击,只为追逐窗外掠过的流萤。
"俞晚晚......"少年喉间溢出的气音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
他触电般翻身坐起,膝盖撞到床头的航天模型——那是俞晚用三个月零花钱送他的十四岁生日礼物,此刻正晃动着投射出扭曲的星轨。
书桌上的马克杯凝着水珠,杯身印着去年夏令营合影。照片里俞晚踮脚给他戴遮阳帽的指尖,此刻正隔着陶瓷贴在他心跳最紊乱的位置。贺江猛地抓起杯子灌下凉透的绿茶,却呛出满眼泪花。
"竞赛题,对,竞赛题。"他几乎是扑到书桌前,想要控制住自己不要再去想。
金属椅脚在地面刮出刺耳鸣叫。翻开《奥赛经典》,三次方程解析的铅字突然扭曲成少女转身时发梢的弧度。
贺江用力眨了眨眼,发现草稿纸上已经爬满无意识的涂鸦——椭圆的轨迹交织着"俞晚"的笔画,像是函数图像长出了思念的藤蔓。
"啪!"
铅笔芯在纸面折断的刹那,贺江终于看清自己写了什么。
那些被反复描摹的名字在台灯下泛着湿润的光,像初春破土的嫩芽,又像暴雨前低飞的蜻蜓。
他慌乱地团起纸团,却看见更多相似的纸团从废纸篓里溢出来,每个都鼓胀着不可言说的心事。
浴室里,贺江站在花洒下,看着蒸汽在瓷砖上凝成水珠滑落,忽然想起去年校运会。当他在三千米终点线踉跄时,是俞晚挤开人群扶住他。那时她校服袖口蹭到他汗湿的手腕,也是这样温热潮湿的触感。
"只是错觉。"少年把额头抵在冰凉的瓷砖上喃喃自语,水珠顺着脊梁滚落,在脚边汇成小小的镜面。
倒影里十七岁的身体正在抽枝拔节,每一寸骨骼都在发出生长的轰鸣。
梦境比预期来得更汹涌。六岁的俞晚穿着草莓图案雨靴,在积水坑里蹦跳着喊"酱酱哥哥";十二岁的俞晚在毕业典礼后台,踮脚替他调整歪掉的领结;昨天的俞晚逆光站在课桌前,睫毛上栖着金粉般的夕照......
贺江在凌晨两点惊醒,发现枕巾湿了一片。空调显示屏幽蓝的光里,他摸到床头柜上放着手机,看到时间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看着书桌上的数学竞赛手册。那些曾令他热血沸腾的公式定理,此刻都成了苍白无力的安慰剂。
月光现在书桌上,照亮废纸篓里挣扎欲出的纸团。最顶上那个隐约露出"俞"字的褶皱,像极了少年初次悸动时蜷起的手指。
《小剧场》
贺江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脸,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住内心的慌乱和紧张。而站在一旁的俞晚,则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有如此奇怪的举动。
俞晚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里暗自思忖着:难道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就在这时,贺江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是妹妹,是妹妹……”仿佛在给自己催眠一般。
俞晚见状,好奇地凑上前去,轻声问道:“你在说我吗?”说着,她还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头,想要看清楚贺江的表情。
贺江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俞晚的靠近,依然沉浸在自我催眠的状态中,嘴里喃喃自语道:“妹妹,对,妹妹……”
俞晚看着贺江这副模样,脸上的疑惑更深了,她实在想不通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然而,贺江却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
当他的目光与俞晚那夺目的脸庞相对时,他突然听到自己原本已经平复下来的心跳,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又开始疯狂地加速跳动起来。
哇咔咔,少年你就心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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