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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待产室的黎明

凌晨四点，林夏在待产室的床上翻了个身。宫缩的疼痛像潮水一样涌来，又退去。监护仪上的数字跳动着，发出规律的"滴滴"声。护士刚刚来过，说宫口才开了三指，还早。

她摸出手机，给丈夫发了条消息："医生说可能要剖。"

消息显示已读，但没有回复。

窗外，天色渐渐亮起，灰蓝色的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漏进来。林夏想起昨晚丈夫说的话："能顺就顺，对孩子好。"

2. 十年前的那个产妇

2013年，林夏还在医学院实习。

那天夜里，急诊送来一个难产的孕妇，叫李雯。胎心已经不太好了，值班医生建议立即剖腹产。

"她丈夫说要等家里人商量一下。"护士小声说。

林夏记得自己站在手术室门口，看着时钟的指针一格一格地走。产妇的呻吟声从病房传来，渐渐变得微弱。

等家属终于签完字，李雯已经昏迷。手术很顺利，孩子哭声响亮。但李雯再也没醒来，成了植物人。

"其实再早半小时..."主刀医生脱下沾血的手套，没说完后半句。

3. 现在的选择

"林女士，您考虑好了吗？"

医生的声音把林夏拉回现实。她看着B超单上"胎儿窘迫"四个字，点了点头。

"那请您丈夫尽快来签字。"

"我自己签不行吗？"

医生露出为难的表情："按规定，剖宫产手术需要家属签字。"

林夏撑着坐起身："《医疗纠纷预防和处理条例》第二十三条规定，患者有权知情同意。"她从手机里调出一份文件，"这是卫健委最新的指导意见，明确患者本人有优先签字权。"

医生和护士交换了一个眼神。

4. 手术室外的等待

林夏签完字后，护士还是给丈夫打了电话。

"您妻子决定剖宫产，已经签字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她怎么不跟我商量？"

护士看着林夏苍白的脸色，轻声说："现在母婴安全最重要，您尽快过来吧。"

林夏被推进手术室前，拉住护士的手："如果...万一有什么情况，保大人。"

这句话她说得很轻，但很坚定。

5. 云清的见证

医院走廊的尽头，云清合上笔记本。

周九良问："这次记什么？"

"一个母亲为自己做的决定。"云清的笔尖在纸上轻轻一点，墨迹晕染开来，变成一朵小小的花。

透过手术室的玻璃，他们看见无影灯下，医生们正在忙碌。新生儿的第一声啼哭传来时，窗外的梧桐树突然开了花。

6. 病房里的阳光

林夏醒来时，丈夫正抱着孩子站在窗前。

"是个女儿。"他把孩子放在林夏枕边，"眼睛像你。"

阳光透过窗帘照在婴儿粉嫩的脸上，林夏突然哭了。她想起自己母亲说过，当年生她时，外公坚持要顺产，结果造成产伤，她差点没活下来。

"怎么了？"丈夫问。

"没事。"林夏擦掉眼泪，"就是觉得...能自己做决定真好。"

7. 改变的涟漪

三个月后，林夏在整理待产包时，看到一则新闻：

"《医疗知情同意书签署规范》修订，明确患者本人享有优先签字权..."

她笑了笑，把新闻转发给了医学院的同学群。

群里立刻炸开了锅：

"终于！"

"去年有个宫外孕的师妹，就因为等家属签字耽误了..."

"这是用多少人的命换来的进步啊。"

8. 云清的笔记

周九良发现云清的笔记本上多了一页插图：

一位母亲抱着婴儿，手术同意书在她手中化作一只白鸽。背景里，无数女性的剪影站在时光长河中，一个接一个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这是什么？"

"种子。"云清合上本子，"一颗会长成大树的种子。"

窗外，初夏的风吹过树梢，新生的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作者：2017年陕西榆林产妇马茸茸因家属拒绝剖腹产签字，情绪失控跳楼死亡

作者：她的纵身一跃，换来了产妇自己签字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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