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章 我申请调岗

试飞院的中央空调嗡嗡作响，程霁阳扶着观测台的金属栏杆，眼前的飞行数据突然扭曲成斑斓的色块。指尖刚触到紧急呼叫按钮，膝盖就砸在了防静电地板上，耳畔最后的声音是雷涛的惊呼："程工！"

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时，程霁阳听见心电图监测仪的规律声响。她睁眼看到邓放坐在折叠椅上，手还沾着发动机冷却剂的蓝渍，膝盖上摊着被攥皱的孕检报告。

"你..."她刚开口就被堵住呼吸。

邓放的吻带着硝化甘油的味道——那是他拆解故障零件时咬破的舌尖。程霁阳尝到血腥味混着咸涩，才发现他浑身都在发抖。

"两周前就查出来了？"他额头抵着她的，喉结滚动出压抑的哽咽，"今早你还去爬观测梯？"

程霁阳摸上他后颈的冷汗："怕你试飞分心..."话音未落就被他咬住下唇，这个惩戒性的吻比任何斥责都滚烫。

"下周的跨音速测试..."

"雷涛带队。"他截断话头，将B超图收起来，"我申请调岗三个月。"

程霁阳抓住他袖口："不行..."

"我是要当父亲的人。"邓放突然单膝点地，掌心贴上她尚未隆起的小腹，"从今天起，我的备降机场在这里。"

程霁阳的泪砸在戒面，溅起细碎的光。她突然拽过他衣领，在当年他第一次教她跳伞的唇齿位置，烙下带着药水味的吻。

监测仪突然发出警报，两人惊慌抬头，发现只是程霁阳笑得心率过快。邓放把脸埋在她颈窝低笑，作战服前襟的姓名牌硌着她锁骨，像枚终于落定的印章。

程霁阳摸着戒指轻声问："如果是女儿..."

"我们好好疼，好好教。"

"儿子呢？"

"都疼。"

她捶他胸口笑出泪花，被邓放就势按在床头深吻。

......

密码锁"嘀"地弹开时，邓放的手还虚扶着程霁阳的后腰。玄关感应灯自动亮起，照亮地板上歪歪扭扭的棉拖——今早他出门时特意摆成迎接的箭头。

"我要吃酒酿圆子。"程霁阳陷进懒人沙发，脚趾勾着邓放的拖鞋，"加双份桂花蜜。"

"遵命。"邓放解开战术腰带，金属扣轻磕在岛台上，回卧室换了身家居服。出来后，手里拿着便携胎心仪——方才在医院死缠烂打借来的。

油烟机轰鸣盖不住电视里的育儿节目。程霁阳偷瞄厨房，邓放正对照手机菜谱调整燃气阀，狙击手般精准控制着火苗高度。

"战术性焦化。"他面不改色铲掉煎蛋焦边，"补充膳食纤维。"

程霁阳憋着笑换台，屏幕跳转到军事频道。歼-20掠过的呼啸声里，邓放的手顿了顿，汤勺在酒酿锅里搅出漩涡，像极了战机尾流。

"先说好，三个月后再告诉爸妈。"邓放把吹凉的圆子推过去，"省得他们天天来盯梢。"  

瓷勺磕在碗沿，程霁阳挑眉："我妈可是妇产科的，瞒不过。"  

"那就先说一半。"他摸出战术平板调出日历，"等父亲节给你爸发B超图，生日宴给我妈看四维彩超。"

程霁阳的脚从桌下蹭他膝盖："狡猾。"  

"跟试飞员学战术部署。"邓放捉住她脚踝，指尖在凸起的血管处画圈，"明天去超市买防滑垫，婴儿房再添点东西吧..."

洗碗机嗡嗡运转时，程霁阳枕在邓放腿上看《孕期指南》。不老实的头动来动去。

"别闹。"他呼吸一滞，掌心覆上她平坦的小腹，"刚才医生说..."  

"要适度运动。"她仰头咬他下巴，手探进家居服下摆，"邓首席示范下？"

月光漫过茶几上的检查单，将"孕6周"的字样镀成银色。邓放忽然托起她走向飘窗，星空投影仪在两人周身洒下银河。他吻住她的力度比发动机点火更炽烈，却在她皱眉时骤然刹车，将汹涌的情潮化作额间轻吻。

"等他出生。"他磨着后槽牙把毛毯裹紧她，"看我怎么讨债。"  

程霁阳笑倒在星空里，指尖戳着他滚动的喉结："给你盖个章。"唇印烙在旧伤疤上，比任何军功章都滚烫。

23:47

月光从飘窗淌进来，在蚕丝被上汇成银溪。程霁阳蜷在邓放臂弯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他胸前的旧伤疤——去年发动机爆燃时，断裂的操纵杆就是从这里划过去的。

"痒。"他捉住她作乱的手指。

程霁阳翻身趴在他胸口："当年在漠河，零下四十度检修起落架，怎么没听你喊冷？"

邓放的手掌滑进她睡裙下摆，覆上微凉的后腰："那时候满脑子都是你实验室的暖风机。"

空调出风口簌簌作响，程霁阳突然想起什么："今天给安安读的胎教故事，你从哪抄的？"

黑暗里传来闷笑："《涡扇发动机维修手册》第三章。"

她捶他胸口："怪不得听着像操作指南！"

---

00:13

冰箱突然启动的嗡鸣惊散睡意。程霁阳数着邓放的心跳，突然问："要是女儿想当试飞员呢？"

"先教她拆装航模。"他喉结擦过她发顶，"五岁学逃生舱操作，十岁..."

"邓放！"

"开玩笑的。"他收拢手臂，把她往怀里带了带，"等她抓周时，我把模型和芭比娃娃摆一起。"

程霁阳的脚趾蹭过他小腿肚的旧伤，那是伞降训练时被伞绳勒出的勋章："如果是儿子..."

"就告诉他，当年他妈妈在观测台吼我的音量，能震碎防弹玻璃。"

两人同时笑出声，惊醒了扫地机器人，幽蓝的光点在床底乱窜。

01:03

邓放还在用手轻拍着程霁阳，“老公，我想喝牛奶!”邓放无奈笑笑：“还不睡啊，祖宗。”她俏皮的眨了眨眼：“我太兴奋了。”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厨房传来微波炉的叮响。程霁阳跟过去时，看见邓放正用游标卡尺量热牛奶的温度。

暖流滑入胃时，邓放突然说："地面指挥岗，三个月。"

瓷杯磕在大理石台面，溅出的奶滴像微型银河。"每天能陪你产检。"他沾着奶渍的拇指擦过她唇角，"比看雷达屏安心。"

程霁阳的泪砸在他虎口处，那里有道新添的烫伤——是方才热牛奶时被蒸汽燎的。“喝完去睡吧，医生说少熬点夜。”

01:27

烘干机停止运转的刹那，整栋房子坠入寂静。邓放将程霁阳的脚揣进自己睡衣里暖着，突然感觉她的鼻息在胸口画圈。

月光里，程霁阳的睡裙卷到腿根，邓放的手轻搭在程霁阳的腰上，慢慢拍着。

02:15

最后一丝月光撤离飘窗时，程霁阳在朦胧间听见邓放的低语。

他正对着她的小腹念加密通讯代码，低沉嗓音震得皮肤发麻："...爸爸妈妈都很期待你的到来，我们会让你做最幸福的宝宝，你乖乖的，少让妈妈难受。"

她抓着他的手按在唇上，将未说尽的情话吻进掌纹。

暗处，扫地机器人慢悠悠画着同心圆。而属于他们的航道，正延伸向星辰深处，永无归期。

长空霁阳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