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安安会打嗝了

妇产科走廊的消毒水味刺鼻，邓放却像在检修精密仪器般专注。他单膝跪地给程霁阳系鞋带，感慨到：“我的小朋友也要做妈妈了。”

"放松。"B超医生推着探头，屏幕上的光点逐渐清晰。邓放突然攥紧程霁阳的手，作训服前襟的姓名牌硌着她掌心："那是...手手嘛？"

"嗯。"医生调出四维成像，"看，小手在动。"

程霁阳的泪在眼眶打转，邓放已经掏出手机，将B超图同步到家族群。三秒后，程母的电话轰炸进来："臭小子！这么大的事现在才说！"

程霁阳抱着马桶吐得天昏地暗时，邓放正一只手拿着姜茶，另一只手拿着止吐药、柠檬糖和苏打饼干，每样都贴着便签：[饭前15分钟][饭后30分钟][睡前禁用]。

"张嘴。"他捏着柠檬片凑近，"老陈媳妇说..."

"闭嘴！"程霁阳抓起漱口杯砸他，"再提偏方我吐你身上！"

邓放面不改色接住杯子："那试试这个。"变魔术般掏出个锡盒，"飞行时用的薄荷糖。"

程父的视频通话弹出时，邓放正给程霁阳揉太阳穴。屏幕里，老爷子举着放大镜研究B超图："这鼻子像我！"

"爸..."程霁阳虚弱地抗议，"才12周..."

"就是像！"程父拍案而起，"当年你妈怀你时..."

邓放突然切断视频，将程霁阳打横抱起："该午睡了。"

"你完了。"她靠在他肩头幸灾乐祸，"我爸肯定在写万字长文骂你。"

"让他写。"邓放把她塞进被窝，"我设置了消息免打扰。”

凌晨三点，程霁阳被胃酸呛醒。邓放已经端着温水和苏打饼干等在床边，作战服皱得像被轰炸过。

"又没睡？"她含住他递来的柠檬片。

他调暗床头灯，"研究一下《孕期护理手册》。"

程霁阳瞥见平板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笔记：[孕吐高峰期：6-8周][缓解方法：柠檬、姜茶、穴位按摩...]

月光漫过飘窗，邓放的手掌覆上她微隆的小腹："今天医生说，安安会打嗝了。"

"嗯。"程霁阳靠在他肩头。

两人相视一笑，将未说尽的情话酿成夜风里的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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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缕阳光爬上床头时，程霁阳发现邓放已经换上作训服。

"今天试飞？"她揉着眼睛问。

"嗯。"他转身吻她额头，"等我回来，有事打电话。"

程霁阳拽住他袖口："小心点。"

"放心。"

密码锁"嘀"地合上时，程霁阳摸着小腹轻声说："爸爸去给你画彩虹了。"

窗外传来战机起飞的轰鸣，像极了新生命的心跳。

......

暮色染红试飞院观测台时，程霁阳扶着腰从实验室出来，正撞见邓放倚在吉普车旁抛接车钥匙。他今天难得穿了常服，深灰衬衫袖口卷到手肘。

"程工赏脸吃个空勤灶？"他变魔术般从身后捧出嫩黄的雏菊，"特意留了靠窗位。"

程霁阳戳他的腹肌："又拿闺女当通行证？"

"哪能。"邓放拉开车门，护着她头的手势像托举精密仪器，"今天可是正经八百的家属探班日。"

基地餐厅的落地窗外，最后一架歼-16正掠过火烧云。邓放解开两颗纽扣散热，手表在夕阳下折射碎金："酸汤肥牛，清蒸鲈鱼，都是你..."

"邓首席好贴心啊！"夏鹏飞突然从隔壁卡座探头，举着手机咔嚓偷拍，"这得***让兄弟们学学！"

邓放抄起餐巾纸砸过去，耳尖却泛起可疑的红晕。

程霁阳抿嘴舀了勺蛋羹，忽然皱眉推远："有姜味。"

邓放立刻端起碗闻了闻，“是有点，媳妇给我吃。”

回程路上等红灯时，邓放突然打开副驾储物格。程霁阳刚要摸薄荷糖，指尖却触到丝绒盒——里面码着十二格零食，每格贴着便签：[孕14周补钙首选][防吐神器][低糖版]。

她捏起块南瓜籽酥，发现包装印着俄文。

"托伊万带的。"邓放单手打方向盘倒车，"苏35飞行员专供，抗眩晕的。"

程霁阳突然凑近他颈窝嗅了嗅："说！贿赂了多少瓶二锅头？"

"三瓶。"他老实交代，"外加教他儿子折纸飞机。"

车停进地库时，程霁阳已经靠着车窗睡熟。邓放摸黑给她系安全带，发出轻响。月光从天窗漏进来，照见她唇角沾着的南瓜籽碎屑。

"醒醒，回家..."话没说完就被拽住衣角。

程霁阳闭着眼嘟囔："要抱。"

邓放认命地解安全带，作战靴碾过糖纸："小祖宗，你比9G过载还难伺候。"

她在他肩头偷笑，指尖卷着他后颈碎发打转。感应灯随着脚步声渐次亮起，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永不分离的编队战机。

电梯镜面映出程霁阳狡黠的笑——她正偷偷把南瓜籽酥塞进邓放后腰口袋。而假装不知情的男人，悄悄调高了楼道暖气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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