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自己悟的

初雪落下的清晨，邓放单膝跪在玄关，给程霁阳的雪地靴系上第三道防滑扣。战术手电筒的光束里，他睫毛上沾着未化的雪粒："今天零下七度，观测台暖气检修..."

"知道啦。"程霁阳扯了扯他围巾尾端，"邓首席这是要把我裹成登月舱？"  

邓放突然起身，用作手裹住她半张脸，融化了她的娇嗔。战术腰带碰到她羽绒服拉链，发出清脆的"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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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飞院的行道覆着新雪，邓放的手掌始终虚扶在程霁阳后腰。军靴在雪地踩出规整的脚印，像战机编队划过长空的尾迹。

"走这边。"他突然揽着她转向小路，指尖扫落松枝上的积雪，"那帮小子在正门堆了冰雕。"  

程霁阳探头望去，冰雕机翼上赫然刻着"贺程工有喜"，噗嗤笑出声："你教的？"  

邓放耳尖泛红，手接住坠落的雪片："他们自己悟的。"

傍晚归家时，厨房飘来当归鸡汤的香气。程母举着汤勺堵在门口："阳阳快尝尝这个党参..."

邓放母亲的视频电话挤进来："阳阳啊，妈托人买了防辐射围裙，你让放儿明早来取..."  

程霁阳咬着汤匙憋笑，看邓放手忙脚乱应付两边老人。他脖颈上还挂着程父强塞的玉观音，和战术识别牌撞得叮当响。

子夜雪光映着飘窗，程霁阳被胃酸呛醒时，发现邓放正在调整加湿器角度。手机亮着幽蓝的光，页面停留在《孕妇夜间护理指南》。

"又装睡。"她戳穿他匆忙闭眼的伪装，"呼吸频率都乱了。"  

邓放索性掀被下床，精准踢开滚落的热水袋："给你调杯苏打水？"  

程霁阳突然拽住他衣摆："要听白噪音。"  

于是凌晨三点的客厅，某首席试飞员用手机放着雨天白噪音，手掌规律地轻拍着怀中人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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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程父拎着活鱼按响门铃时，正撞见邓母在教程霁阳孕妇瑜伽。两位老人举着太极剑和血压计在玄关对峙，邓放默默将"今日菜谱"白板上的"程家药膳"改为"邓氏营养餐"。

"爸，鱼放厨房就行。"他接过还在扑腾的鲤鱼，"妈，瑜伽垫收收..."  

程霁阳窝在懒人沙发啃苹果，看邓放周旋在四位老人间，阳光穿透雪后晴空，将这场甜蜜的"战役"照得透亮。

 .......

瑜伽馆的暖气开得很足，邓放盘腿坐在粉色软垫上，全黑瑜伽服在一众浅色瑜伽服中格外扎眼。程霁阳憋着笑看他模仿老师的手势——那双操控战斗机如弹钢琴的手，此刻正别扭地比着"树式"姿势。

"吸气——"老师话音未落，邓放突然弹起来扶住程霁阳后腰，"你晃了！"

满屋子的准妈妈笑作一团。程霁阳红着脸拍他手背："人家是故意晃着练平衡的！"  

邓放讪讪缩回手，脚磕在地板上发出闷响。隔壁戴眼镜的准爸爸凑过来："兄弟，第一次陪课吧？"  

"嗯。"邓放盯着程霁阳微微隆起的腹部，"比上班还紧张。"

落地窗外的梧桐叶打着旋儿飘落，程霁阳靠在懒人沙发里，突然抓住邓放正翻《育儿百科》的手："快！"

邓放几乎半跪在地毯上，耳朵贴上她鹅黄色的孕妇裙。阳光在羊绒地毯上织出光斑，他屏住呼吸等了半分钟，突然瞪圆眼睛："像...像蝴蝶在拍翅膀！"

"是安安在打嗝。"程霁阳笑着揉他刺猬似的短发，"医生说现在开始..."  

话没说完，邓放已经掏出手机录音，还找来了胎心仪，贴在肚皮不同位置："得录个立体声的，等安安十八岁当生日礼物。"

月光爬上飘窗时，程霁阳发现邓放在书房翻箱倒柜。他抱着本泛黄的《飞行日志》钻进被窝，："今天讲铁鸟历险记。"

"从前有只会喷彩虹的钢铁大鸟..."他压低的声音像夜航机掠过云层，"有天它发现云朵里藏着小星星，就..."  

程霁阳的指尖在他喉结打转："铁鸟原型是歼-10吧？"  

"嘘——"邓放捂住她眼睛，"安安听出来了要闹。"

故事讲到第三章，掌心下的皮肤突然鼓起个小包。邓放僵成雕塑，看着那个小鼓包从左边滑到右边，最后停在胎心仪的位置。

"这是..."  

"安安在说晚安。"程霁阳拉过他的手盖住。

......

产检室的耦合剂凉得程霁阳一颤，邓放立刻把手垫在她腰后。超声探头滑过肚皮时，屏幕突然蹦出个小拳头。

"看！"医生笑着放大画面，"在吃手呢。"  

程霁阳感觉邓放的手指猛然收紧，抬头看见他眼眶通红地盯着屏幕，喉结上下滚动却说不出话。

"宝宝腿真长。"医生移动探头，"这脚丫子蹬的，以后能当运动员..."  

"健康平安就好。"邓放突然哑着嗓子接话，指尖虚触着屏幕里模糊的小脸，"不过得先学会给妈妈揉腰。"

走廊里，邓放把四维彩超塞进贴身口袋。程霁阳戳他鼓囊囊的口袋笑："你那些宝贝够塞吗？"  

"宝贝不用塞。"他低头吻她发顶，阳光在两人交叠的影子里酿出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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