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周岁宴

程霁阳站在穿衣镜前，轻轻整理着旗袍领口的珍珠扣。淡青色的缎面在晨光下泛着柔润的光泽，裙摆绣着几枝素雅的玉兰，衬得她整个人温婉又端庄。  

邓放从身后走近，礼服笔挺，肩章与绶带一丝不苟。他伸手替她调整发簪，指尖蹭过她的耳垂，低声道：“谁媳妇儿这么漂亮，稀罕死我了。”  

程霁阳斜睨他一眼：“我老公今天倒是人模人样。”  

邓放低笑，刚要回嘴，门外传来程母的喊声：“阳阳！安安醒了，闹着要穿新裙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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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中央铺着红绒毯，上面摆满了各式物件——钢笔、算盘、书本、飞机模型、听诊器、小钢琴……安安穿着红色绣金的小旗袍，被程父抱到毯子前，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安安，挑一个喜欢的！”程霁阳蹲下身，柔声鼓励。  

小家伙歪着头，小手在空中晃了晃，突然一个猛扑，直接爬向了最远处的——笔和战斗机模型。

全场哄笑。  

邓放挑眉，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看来遗传很到位。”  

程霁阳轻哼：“说不定是觉得那模型能拆着玩，她只是想拿笔。”  

安安才不管大人们说什么，抱着飞机模型咯咯直笑，还学着邓放平时的样子，小手一挥，嘴里含糊地喊：“飞——！”  

邓放蹲下身，单手把女儿捞起来，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她的鼻尖：“小机长，以后爸爸教你开真的。”  

程霁阳无奈摇头，却忍不住弯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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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邓放被雷宇几个战友围着灌酒，程霁阳则被亲戚们拉着问育儿经。安安被程母抱着，小手里攥着邓放偷偷塞给她的糖，吃得满脸黏糊糊的。  

“邓放！”程霁阳远远喊他，“别喝太多，晚上还要开车。”  

邓放举杯的手一顿，冲她眨眨眼：“放心，有代驾。”  

夏鹏飞起哄：“哎呦，邓首席现在可是‘妻管严’啊！”  

邓放面不改色，仰头干了杯中酒，淡淡道：“这叫‘服从指挥’。”  

众人哄笑，程霁阳耳尖微红，低头抿了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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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车上，安安已经在安全座椅里睡得香甜，小手还紧紧攥着那个飞机模型。  

程霁阳靠在邓放肩头，轻声问：“你说，她以后会做什么？”  

邓放低笑：她喜欢就好。”  

“你不怕危险？”  

他沉默片刻，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怕。但如果是她想要的，我会让她比谁都稳。”  

程霁阳没说话，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车窗外的路灯一盏盏掠过，光影交错间，她想起多年前那个在篮球场上拼尽全力的少年，如今已是她女儿的爸爸。

车停稳后，邓放解开安全带，轻手轻脚地俯身去抱安安。可刚碰到安全座椅的卡扣，小家伙就皱了皱鼻子，迷迷糊糊地“嗯哼”两声，小嘴一瘪，眼泪瞬间蓄满眼眶。  

“妈妈……”她带着哭腔伸手，小脸委屈地皱成一团。  

程霁阳立刻从副驾探身过来，指尖轻轻蹭了蹭女儿的脸颊：“安安乖，妈妈在这儿呢。”  

邓放无奈，低声道：“小没良心的，爸爸抱就不行？”  

安安才不管，扭着小身子往程霁阳怀里钻，眼泪蹭了她一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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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程霁阳抱着安安轻拍安抚，邓放则迅速进了厨房。恒温壶的水早已调至45度，他舀奶粉的动作精准得像在调配燃料比例，奶瓶摇晃三圈半，一滴不洒。  

“给。”他递过奶瓶，指尖在程霁阳手背上短暂停留，“温度刚好。”  

程霁阳接过，安安闻到奶香，立刻止了哭，小手抱住奶瓶咕咚咕咚喝起来，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邓放靠在门框上看着，忽然笑了：“这战术性变脸，跟你当年生气时一模一样。”  

程霁阳抬脚轻踢他小腿：“闭嘴。”  

  安安喝完奶，精神头又回来了，在床上滚来滚去，死活不肯睡。邓放干脆盘腿坐在地毯上，把她抱到怀里，翻开那本被啃得坑坑洼洼的《小小飞行员》。  

“从前，有一架小飞机，它第一次试飞时……”他声音低沉，指尖轻轻点着绘本上的图画。  

安安眨巴着眼睛，突然伸手拍了拍书页上的飞机，学着他的语气：“飞——！”  

程霁阳靠在床头，看着父女俩的互动，忍不住笑出声。  

邓放抬头，眼里带着笑意：“你笑什么？”  

“笑邓首席现在讲故事比作报告还认真。”  

他挑眉，突然合上书，单手把安安举高：“那换个方式——安安，爸爸带你‘飞行训练’！”  

小家伙兴奋地蹬腿，咯咯直笑。程霁阳扶额：“邓放！你这样她更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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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把安安哄睡后，两人轻手轻脚地退出儿童房。程霁阳瘫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比加班还累。”  

邓放倒了杯温水递给她，顺势在她身边坐下：“今天抓周，你看到雷涛的表情没？他赌的是听诊器。”  

程霁阳抿了口水，轻笑：“他输给老陈两包烟。”  

邓放的手臂环过她肩膀，指尖无意识地卷着她的发尾：“你说，安安以后真要开飞机怎么办？”  

“那就开。”程霁阳靠在他肩上，闭着眼懒懒道，“反正有你这个首席教官。”  

他低笑，吻了吻她发顶：“那你呢？”  

“我？”她睁开眼，唇角微扬，“我负责在地面指挥塔，随时把她安全带回来。”  

窗外月色澄明，安安的呼吸声从监控器里轻轻传来。邓放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这一刻，万家灯火，而他们拥有最温暖的那一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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