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们俩只有我

邓放的战机刚进入巡航高度，通讯器里就传来雷涛的声音：081，气象雷达显示西北方向有积雨云，建议调整航线。”  

邓放扫了眼仪表盘，冷静回复：“收到，保持原定高度，继续任务。”  

程霁阳这时候应该刚起床，安安最近在出牙，总是闹腾，不知道今天有没有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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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霁阳摸着安安滚烫的额头，心里一沉。  

“38度2……”她迅速翻出退烧药，可安安哭得小脸通红，死活不肯喝，药汁顺着下巴全流到了围兜上，旁边的育儿阿姨也手足无措。  

手机嗡嗡震动，实验室群消息不断弹出：【程工，J-37的数据模型出问题了，魏总工让你尽快过来】  

她咬咬牙，拨通了程母的电话：“妈，安安发烧了，您能不能……”  

“我和你爸今天去体检啊，我们马上往回赶!”程母焦急道，“要不我叫个亲戚过去？”  

程霁阳看着怀里哭到打嗝的安安，闭了闭眼：“……不用了，我能处理。”  

儿科急诊室人满为患。程霁阳单手抱着安安，另一只手举着吊瓶，狼狈地躲开横冲直撞的患儿家长。  

“家长让一让！”护士推着治疗车经过，差点撞到她。  

程霁阳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墙壁。怀里的安安被惊醒，又撕心裂肺地哭起来。  

她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上次邓放在家时，安安也发烧过。那人单手托着女儿打点滴，还能处理文件，甚至记得每隔十分钟给她换一次退烧贴。  

而现在，她连给自己倒杯水的时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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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家里有事？”张挺瞪大眼睛，“可这次试飞关系到新机型定型……”  

邓放已经摘掉氧气面罩，递给雷宇：“你接手。”  

“但规定要求首席试飞员全程……”  

邓放把数据板拍在他胸口，“出了问题我担着。”  

战机呼啸着降落在备用机场时，塔台所有人都看到——那个素来冷静的邓首席，连飞行服都没换就冲向了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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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程霁阳抱着终于退烧的安安回到家。  

刚推开卧室门，就撞进一个带着硝烟味的怀抱。  

邓放身上还穿着飞行服，掌心贴住安安的额头：“温度降了？”  

程霁阳愣在原地：“你……任务呢？”  

“雷宇在收尾。”他接过女儿，指尖擦过她眼下的青黑，“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她突然哽咽：“我怕影响你飞行……”  

邓放单手搂住她，声音沙哑：“老婆，试飞局飞行员有很多，但你们俩只有我。。”  

安安在爸爸怀里蹭了蹭，冒出个带着泪花的鼻涕泡。  

邓放把安安轻轻放在大床中央，小丫头烧退了些，但睡得不踏实，小手还揪着他的领口不放。他索性侧躺下来，指尖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哼着不成调的军歌。

程霁阳站在门口，眼眶还红着，手里攥着退烧药的瓶子。

“去睡。”邓放头也不抬，声音却温柔，“我守着。”

她摇头，刚要说话，就被他打断：“程霁阳。”他抬眸看她，眼里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决，“在我跟前别逞能了。”

程霁阳抿了抿唇，最终妥协，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到安安另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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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四点，安安又哼唧着翻了个身，小脸皱成一团。邓放立刻伸手探她额头，确认温度正常后，才松了口气。

他侧头看向程霁阳——她蜷缩在床边，呼吸均匀，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显然累极了。

邓放轻轻起身，从衣柜里抽出条毯子，小心翼翼地盖在她身上。

程霁阳无意识地往毯子里缩了缩，唇瓣微微动了动，像是梦呓。

邓放俯身，听见她含糊地嘟囔：“……邓放，别逞强……”

他低笑，指尖蹭过她的脸颊：“到底是谁在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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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时，安安彻底退了烧，小脚丫蹬开被子，翻了个身，睡得四仰八叉。

邓放揉了揉酸痛的脖颈，轻手轻脚地下床，去厨房煮粥。

米香渐渐弥漫，他刚盛出一碗，转身就看见程霁阳倚在门框上，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醒了？”他递过碗，“吃点东西再睡。”

她没接，而是突然上前一步，额头抵在他肩上，闷闷道：“……你任务怎么办？”

邓放放下碗，单手环住她的腰：“搞定了。”

“违规中断飞行，没骂你？”

“骂了。”他低笑，“但我跟他说——‘我媳妇儿要是累倒了，以后谁给你们算数据？’”

程霁阳抬头瞪他：“你拿我当借口？”

邓放低头，鼻尖蹭了蹭她的：“是事实。”

晨光透过纱帘，粥的香气混着淡淡的奶味，安安的咿呀声从卧室传来——

一切都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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