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沉默的裂痕

程霁阳合上电脑，揉了揉发酸的脖颈。实验室里只剩她一个人，窗外的天色已经暗沉，走廊的灯光冷冷地映在地板上。  

最近的项目评审会上，新调来的副总工程师赵明几次当众挑刺，明明是她熬了几个通宵的数据，却被轻飘飘一句“不够严谨”打了回来。组里的同事眼神躲闪，没人替她说话。  

她深吸一口气，把委屈压回心底，拎起包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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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放的车停在试飞局门口，见她出来，降下车窗：“今天这么晚？”  

程霁阳拉开车门，勉强扯出个笑：“嗯，数据有点问题。”  

邓放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指尖在方向盘上轻敲两下：“遇到麻烦了？”  

“没有。”她偏头看向窗外，语气平淡，“就是普通加班。”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邓放侧眸看了她一眼，终究没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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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开，安安就跌跌撞撞扑过来：“妈妈！”  

程霁阳弯腰抱起女儿，脸颊贴着她软乎乎的头发，闷闷地吸了口气。安安的小手摸上她的脸，瞅着程霁阳身后的邓放：哭...妈妈。”  

她一愣，才发现自己眼眶发酸。  

邓放站在玄关，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走过来，伸手想接过安安：“我来抱，你先去换衣服。”  

程霁阳却下意识侧身避开：“不用，我陪她玩会儿。”  

邓放的手悬在半空，眸色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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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睡着后，程霁阳径直去了浴室，水声哗啦啦响了很久。  

邓放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本飞行手册，却一页都没翻动。  

浴室门开，程霁阳擦着头发走出来，视线与他相撞一秒，又很快移开：“你先睡吧，我去书房整理点资料。”  

邓放终于放下书，声音低沉：“阳阳。”  

她脚步一顿。  

“你最近不对劲。”他直视她，“到底怎么了？”  

程霁阳攥紧毛巾，指甲陷进掌心：“……真的没事。”  

邓放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想碰她的脸，却被她微微偏头躲开。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行。”他收回手，语气平静，“等你想说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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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两点，邓放推开书房的门。  

程霁阳趴在电脑前睡着了，屏幕还亮着，是一封未发送的邮件——【关于J-37数据异常的补充说明】。  

他沉默地看了会儿，轻轻合上电脑，打横把她抱起，走向主卧。  

转身时，书桌角落的相框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他们刚结婚时的合照，她穿着白裙子靠在他肩头，笑容明亮得刺眼。  

邓放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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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餐时，程霁阳匆匆喝了口牛奶就起身：“我先走了，今天要早到。”  

邓放放下喂安安的勺子：“我送你。”  

“不用，我打车。”她拎起包，甚至没看安安一眼，“宝贝乖，晚上妈妈陪你。”  

门关上的瞬间，安安嘴一瘪，眼泪啪嗒掉进辅食碗里。  

邓放沉默地擦掉女儿的眼泪，胸口堵得发闷。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韩局的电话：“韩局，您帮我查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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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程霁阳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出电梯，发现邓放倚在自家门口，手里拿着份文件。  

她愣住：“你怎么……”  

“赵明，空降的副总工，靠他岳父的关系上位。”邓放直起身，眼神锐利，“他卡你项目，是因为魏老当年没让他通过职称评审。”  

程霁阳瞳孔微缩：“你调查我？”  

“你不说，我只能查。”他向前一步，声音沙哑，“程霁阳，我们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她张了张嘴，突然红了眼眶。  

邓放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人揉进骨血：“下次再自己扛着试试？”  

程霁阳的脸埋在他肩头，终于哽咽出声：“……对不起。”  邓放轻吻掉她委屈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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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赵明被总工叫进办公室。  

门外，邓放靠着墙，漫不经心地转着车钥匙。  

王子奇小声问：“队长，真要这么狠？他岳父可是……”  

邓放冷笑：“是谁也不能欺负到我老婆头上。”  

与此同时，程霁阳在实验室收到了项目重启的通知。  

同事小声说：“听说赵工被调去管后勤了……”  

她望向窗外，阳光下，一架歼-20正掠过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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