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标本陈列室

沈确的蝴蝶刀插进镜面医生咽喉时，江临正被拖向通风管道。生锈的铁皮刮破腰侧皮肤，血腥味刺激得管道内壁伸出无数条苍白手臂。那些指节以反人类的角度扭曲着，指甲缝里嵌满细小的乳牙。

"抓紧！"沈确甩出缠满符咒的登山绳，风衣被气流掀起露出腰间的陈旧枪伤——位置与江临心脏疤痕完全对称。

江临在坠落中抓住绳索，掌心被灼出焦痕。符咒燃起的青焰顺着绳索蔓延，将抓挠他脚踝的手臂烧成灰烬。当他重重摔进地下停尸间时，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整面墙的福尔马林标本罐。

数以百计的胚胎悬浮在淡绿色液体里，脐带连接着罐底的金属接口。每个罐体都贴着泛黄的标签，江临擦掉最近那个罐子的冰霜，看见自己的身份证号码。

"认知污染第二阶段。"沈确扯开他染血的衬衫下摆包扎伤口，医用胶带缠绕处浮现出电子纹路，"当你的身体开始相信这些谎言，就会真的变成标本。"

冷柜突然集体弹开，白雾中走出个穿防护服的身影。他手里的解剖刀滴着黑色粘液，面罩玻璃后是江临父亲的脸。江临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中父亲实验室的消毒水味与此刻的尸臭重叠。

"别动。"沈确的刀尖抵住他突突跳动的颈动脉，"他在读取你的记忆。"

防护服举起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停尸柜，铁柜表面浮现出血字：【1997.7.7 脐带血采集记录】。江临的视网膜突然灼痛，破碎的画面强行灌入脑海——新生儿脚腕系着写有"S-07"的标签，穿着白大褂的"父亲"将注射器扎进婴儿囟门。

沈确的符咒拍在他后颈，冰凉的触感切断记忆传输。防护服发出电子合成般的笑声，解剖刀划开自己的胸腔，涌出的却不是内脏，而是纠缠着电线的仿真器官。

"你们都是第七代产品。"防护服的面罩映出两人变形的倒影，"只不过你是观测型，他是杀戮型。"

江临的止血钳脱手飞出，击碎某个标本罐。淡绿色液体倾泻而出，浸泡在其中的胚胎突然睁开全黑的眼睛。沈确拽着他扑向冷柜间隙，身后传来黏腻的爬行声。

"找编号相同的标本罐和冷柜！"沈确的刀在铁柜表面擦出火花，刻下正在倒计时的数字。江临的余光瞥见对方后颈渗血的芯片接口，与防护服手中的数据线端口如出一辙。

冷冻柜的金属把手凝结着血霜，江临呼出的白气在玻璃表面晕开。当他在第三排冷柜看到"S-07"的钢印时，整面墙的胚胎突然齐声啼哭。防护服的数据线像蛛网般封住出口，解剖刀闪着诡异的蓝光。

"接住！"沈确抛来的玻璃弹珠划过抛物线，内部星云状物质开始旋转。江临本能地握住儿时送的礼物，弹珠突然融化渗入掌心，腕表弹出从未见过的金色界面：

【羁绊技能「时隙残响」临时解锁，剩余时长：17秒】

世界突然褪去颜色，江临看见三个重叠的时间层——现在的防护服举起解剖刀，五秒后的沈确被数据线刺穿左眼，十秒后的自己胸口插着滴血的手术剪。当他本能地扑倒沈确的瞬间，现实的时间流轰然坍缩。

解剖刀擦着沈确的耳廓钉入冷柜，正好击碎"S-07"编号的电子锁。陈旧的病历卡飘落，泛黄的纸张上粘着片干枯的玫瑰花瓣——那是沈确失踪当天口袋里装着的品种。

防护服发出尖锐的电子啸叫，冷柜里滑出的却不是尸体，而是缠满绷带的少年躯体。江临看到那具身体锁骨处的荆棘纹身，听到沈确从牙缝里挤出的咒骂。当防护服的数据线插入少年后颈的芯片接口，整个停尸间开始地震。

"原来你把自己的本体藏在这里。"防护服的面罩裂开，露出下面由手术器械拼凑的脸，"系统给你的自由过了火，S-07。"

沈确突然扯开江临的衣领，将他心口的电路纹路按在少年躯体的相同位置。冰柜顶部的手术灯炸成碎片，江临在剧痛中看到两个重叠的记忆画面：

五岁的自己躺在手术台上，透过玻璃窗看见十七岁的沈确被按进培养舱；二十岁的沈确在火海中回头，身后是插满管子的克隆体阵列。

【警告！玩家触及核心记忆屏障】

防护服在数据流中扭曲成肉块与机械的混合体，沈确抱着那具少年躯体撞向紧急喷淋装置。含有圣水的液体淋下的瞬间，江临看到所有胚胎标本的脐带都连接着自己心口的疤痕。

"活下去。"沈确把玻璃弹珠碎片塞进他手里，"去弄明白我们究竟谁才是赝品。"

当江临被强制弹出副本时，最后看到的是沈确在数据洪流中破碎的身影。腕表弹出冰冷的结算提示：

【通关奖励：现实时间24小时，积分+77】

【检测到异常数据残留，记忆清洗程序启动】

江临在自家床上惊醒，手机显示距离车祸刚过去一小时。当他冲进书房打开父亲的老式保险柜，最深处藏着本1997年的实验日志，封面烙印着——

第七代人造人观测体：江临

培养舱编号：S-07

报节生：我滴天哪，书名改了，不然会违规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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