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献舞

太和殿的琉璃瓦映着夕阳，鎏金兽首衔着的宫灯次第亮起。姚晨莉攥着环儿的手，绣着金线牡丹的广袖下，两人的掌心都沁着薄汗。

殿内熙熙攘攘，文人墨客，达官显贵齐聚一堂，谈笑风生。

满座公卿的目光扫过她们身上内务府特制的礼服——姚晨莉的红色衣裙上绣着金线凤凰，艳压群芳；环儿的月白长衫绣着芙蓉，在烛火下流光溢彩。

淑妃：哟，蝶玲郡主的衣裳当真是好看，妖红艳丽，还有凤凰为衬。

淑妃斜倚在孔雀蓝软垫上，鎏金护甲叩着珐琅彩茶盏。

淑妃：不知道的，看了你这阵仗，莫不是都以为你要坐凤架了？”

姚晨莉握着环儿的手陡然抓紧，心道不好。这衣服都是被人安排好的。

殿内骤然安静，世家小姐们交头接耳的窃语戛然而止。姚晨莉瞥见皇后唇角的笑意僵了僵，却依旧端着仪态。

皇后：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年轻姑娘家爱漂亮，再正常不过。

话虽如此，她握着茶盏的手指却禁了几分。

姚晨莉刚要开口，右侧席上的王小姐突然嗤笑。

王小姐：蝶玲郡主刚到宫内不久，到底还是不熟悉规矩。

她身旁的李小姐跟着起哄。

李小姐：这要是在我们府上，早该掌嘴了。

大臣：（捋着胡须）诶，姚亲王今日没来，不然倒要问问他什么意思了。

姚晨莉内心强行镇定住，余光瞥见皇上把玩着酒杯，神色淡漠地看着这场闹剧。环儿悄悄拽了拽她的衣袖，却被她反手握住。

姚晨莉：是蝶玲选衣不当冲撞了皇上，皇后娘娘，求皇上，娘娘恕罪。

姚晨莉福身行礼，声音清亮。

姚晨莉：如今臣女献一支舞，权当赔罪。容臣女换一身着装。

皇帝：（摆摆手）速去速回吧

李政南：父皇，蝶玲郡主既然决定主动献舞，儿臣斗胆给郡主以琴声作陪。

李政南的声音突然响起，玄色锦袍上的暗纹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他朝着作案上的皇帝拱手承礼。

李政南：以琴音配舞姿，也算不负众大臣今日在诗会雅兴。

皇帝：哈哈，难得政儿有此等雅兴，居然愿意为他人作配，朕允了。

殿内大臣面面相觑，随即又出声附和着。

大臣：哈哈，能听太子琴乐，观郡主舞姿实乃我等的荣幸啊。

#大臣：哈哈，极乐！共享！

姚晨莉抬眸与李政南对视，他微微颔首，眼底藏着鼓励。

这也算是她和他的一场共演吗？

待姚晨莉再出现在殿前时，已换上这些天来抽空和环儿共同设计的舞衣——藕荷色轻纱层层叠叠，袖口绣着流云纹，腰间银线勾勒的蝴蝶随着步伐轻颤。

这本来只是设计的备案，如今也只能赶鸭子上架用一用了。

她舞鞋踏在青砖上，发间只别着一支素银簪，倒比先前的华丽装束多了几分出尘气质。

姚晨莉：晨莉，献丑了。

李政南指尖拂过琴弦，《清平乐》的旋律缓缓流淌。姚晨莉旋身而起，广袖翻飞间，纱衣上的珍珠亮片折射出细碎光芒，宛如月光倾泻。

一曲终了，文臣满脸欣赏的模样，姚晨莉跪坐在地，望着淑妃铁青的脸色，心中冷笑。

大臣：（礼部尚书）好！

大臣：姚郡主这舞，既有古韵又有新意，当真是一绝！

大臣：臣附议！

赞誉声如潮水般涌来，姚晨莉偷瞄向皇后，见她唇角终于有了笑意，才暗暗松了口气。

皇后：（端庄温柔）蝶玲郡主这次的舞服倒是别出心裁，加上柔美舞姿，看得出来也是上心了。

皇帝：不想蝶玲居然有这等舞姿，如今也算是将功赎罪了！

姚晨莉：多谢皇上，皇后娘娘恩典。

皇帝：赐座

姚晨莉穿着舞服走到官家小姐们共同的区域，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淑妃微微撇了一下嘴，端起面前的茶杯浅酌了一口。

皇帝：那琼环郡主又准备了什么呢？

环儿：臣妾献丑，绣了幅《蝶中戏》，还请皇上品鉴。

她展开绣品，正面是七色彩蝶，背面却是精致的牡丹，针脚细密得几乎不见线头，案架上旋转更是似乎有些蝴蝶在花丛中飞舞的感觉，栩栩如生。

皇帝：妙！妙！

皇帝：（反复观看，龙颜大悦）双面异色却浑然天成，琼环郡主当真巧夺天工！

皇帝：朕的琼环郡主当真不愧为才女啊！

#淑妃：皇上？

皇帝：（微顿）呃，朕和姚亲王亲如兄弟，他的义女自然也算朕的。

皇帝：赏！

接下来的宴席上，各家公子小姐纷纷献艺。镇远大将军之女舞起大刀虎虎生风，丞相家的公子泼墨挥毫写下《宫宴赋》。

姚晨莉坐在席上，却总感觉有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身上。她装作不经意地环顾四周，却只看到满堂宾客的笑脸。

直到宾客献完礼，殿内依旧熙熙攘攘，环儿被许多小姐公子包围，一同探讨诗词歌赋，她退到廊下透气，却依旧觉得那道目光依旧如影随形。

晚风掀起她的纱衣，远处宫灯明明灭灭，恍惚间，她仿佛看见暗处有个身影一闪而逝，衣袂上的暗纹似曾相识。

李政南：在看什么？

姚晨莉：似有野猫。

李政南：（揽住姚晨莉的肩膀）入夜了，回殿吧。

姚晨莉：（再次看了看四周，没有动静）好吧

李政南揽着姚晨莉回殿，余光偏向暗处，无意间勾起了唇角。

月光洒在琉璃瓦上，泛着清冷的光。她突然想起李政南在琴案前为她撑腰的模样，想起和环儿共谈服装设计时的欣喜，心里泛起暖意。

以后的日子她还是要机敏些，只要有这些在意的人在，日子也不算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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