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树精们说这是天生的命数——伽陀罗族化人必成双,兄妹或姐弟,相互扶持方能修得圆满。我们是有名的音乐世家,但咱俩都对音乐没啥兴趣,这可咋整呢?”
“姐,咱不会就不会吧,这有什么?”
“可我们伽陀罗,就是稀世罕有的名琴之木啊!”
梦恩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姐,你自找烦恼干嘛呀?”
梦元不说话,在黑暗中静静躺着,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不一会儿,她听见梦恩匀称舒缓的呼吸,知道他睡着了。又过了一会儿,她自己也歪头进入梦乡。
这里的月夜总是带着松脂的清香。离开章林谷,梦元已经好久没见过萤火虫了。今天幸运,居然隔窗看到一只。梦元跑到窗户跟前,两条胳膊交叠放在窗台上,把下巴支上去。当那小小光点盘旋第七十七次时,她听见梦恩均匀的呼吸声。那个永远比她先睡着的家伙,此睫毛在月光下投出细密的影子。
苓莫总觉得,深秋的森林带着某种仪式感。那些老树们知道自己即将沉睡,便在落叶前最后一次舒展枝桠,把金黄与赤红的叶片抖落成地毯。当时她还算是新生的树木,但被移栽到一个山洞洞口。望着前辈们斑驳的躯干,仿佛读懂了某种写在年轮里的古老契约。
一棵古柏倒下时扬起尘埃。他是曾用根系编织整片山脉记忆的巨木,如今化作佝偻的身影,在初雪降临前褪去树皮。
他是什么时候倒下的来着?苓莫追忆,恍惚记得是在三龙来之后?
次日,梦元的指尖划过钢琴的琴键时,梦恩正在给多肉浇水。他头也不抬地说:“姐,你又在折磨这琴了。”梦元讪讪地松了手。
苓莫“噗嗤”一笑,轻轻抚摸梦恩刚浇完水的多肉。自然如是,生生不息。她想起自己第一次从树干中睁开眼时,一位已化作人形的老树曾告诉她:"我们的凋零不是结束,是另一种发芽。"
这天宋老师休息,拿出昨天买的桂花糕,招呼他们三人吃。梦恩欢天喜地地接过。
梦元盯着他指尖沾着的糕饼碎屑,想起三百年前他们还是小树时,族里最老的伽陀罗曾抚摸过他们的枝桠。"双生木的共鸣不在琴音里。"老树精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青光,"在别处,在你们找得到的地方。"
树木凋零——他们终于能化为人了,曾经的那些前辈却有的枯朽,有的轰然倒塌。如今,他们和苓莫都算年长的了。
舞月喜欢追逐云层的变幻,仿佛天空是永不重复的画布。碧蓝如洗的穹顶、蓬松的积云、被夕阳镀上金边的乌云……用镜头框住每一帧流动的美。这些照片,她现在多了一个人分享,那就是米塔斯。
米塔斯凝视着照片,夕阳照耀下,似乎树、山、飞鸟都可以变成剪影,以最简约的形式构成一幅韵味十足的画。当舞月展示那张乌云与金丝交织的天空时,他忽然指出云隙间的一缕光痕:"你看,像不像树冠被风拨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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