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月沉默片刻。遥远的记忆被触动,她仿佛记得,章林谷有一棵古树的残冠在风暴中碎裂。只是太过久远,她不记得那是何年何月的事了。
“有个传说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树木的魂魄会升到天上变成云。现在我相信了。”
是这样吗?一线灵光匆匆滑过脑海。
此时又是傍晚,苓莫通过木叶看见舞月的聊天记录,弯腰拾起一片琴叶榕的叶片。叶脉在掌心清晰如血管,她忽然想起某位化作人形的老树曾说,自己最珍爱的东西,是爱人用树脂封印的落叶的纹路。那时,他们用自然本身记录自然。如今人类的科技成了新的树脂,将天空的褶皱与树木的呼吸凝固在数字格子里。
此情无计可消除。但我是不是有机会,在未来的某一个暮色渐浓的傍晚,与你一起坐在新生的樱花树下。它枝条尚幼,却已结出几个花苞。你举起相机对准天际,发现第一缕春霞正为乌云镶边——与现在你分享给他的那张照片一模一样。云层深处,或许藏着某位老树仰望天空时的瞳孔。而我在你身边,以挚友的身份,悄悄地爱着你。风掠过我们的发梢,带来远处腐木菌丝的腥红香气。我会对你说:“自然从不书写挽歌,它只教我们如何将凋零翻译成新生……”
苓莫叹息。
"真好。"米塔斯在回复里写道。他想起曾有一段时期挚爱星空,在观星之余偶尔写写科普读物。有时,他会觉得把星轨全都画出来,那纷纷扰扰的样子真像古树的根系。或许所有消散的生命都在寻找另一种存在方式,就像云絮终将化作雨滴渗入土壤,菌丝在腐木中延续树木的神经。
那么走入树根深处,是不是能进入银河中心?米塔斯笑笑,打住思绪。到底是写过童话的人,想象力还是那么丰富。
舞月:“Really?这只是原相机,我也不会调……大学里有人说这样的照片很单调呢!”
米塔斯:“很好,真的很好……我已经很久很久不能亲眼看看有阳光点缀的东西了。”
舞月连连道歉:“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真的,我,我忘了。”
米塔斯心情大好。不是她故意避而不谈阳光在两人中间划下的沟壑,而是原来她根本没把他们种族的隔离放在心上。于是他回复:“别自责啦!我明白。”
他温柔一笑,把手机放下,看向路边拥吻的男女。如果他是凡人……那么他能从舞月那得到的乐趣,不会比任何一个恋爱中的人少……
不能再想下去,有心无力最让人抓狂。这一刻,他忽然想到——有没有一种可能,自己还能恢复成一个凡人?
米塔斯打开收藏夹,找到当时他们在爱心灯下对视的照片。看着这张可人的侧脸,他更加坚定了——他要寻找恢复人身的办法。
手指一划,他拨通舞月的电话:“摩拿午月小姐……”
舞月奇怪地问:“怎么吞吞吐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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