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火舌

舞月想了想，说：“确实不太像。”

两人朝外面走去。突然，舞月停止了脚步。欧维奥的双腿一软，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匕首。鲜血从欧维奥的嘴角缓缓流出，他艰难地呼吸着。

“我……我……没……事……”欧维奥的声音渐渐变得虚弱，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在空气中。喉间突然涌上一股腥甜，他用力咬住舌尖才勉强挤出几个字：“我……很抱歉……”舞月的脸色苍白如纸，眼泪滴落在欧维奥的脸颊上。

欧维奥的胸口微微起伏着，呼吸声越来越弱，最后终于停止了。远处传来隐隐的闷雷声，山壁上零星的碎石又簌簌滑落，舞月猛然惊醒——不会还有余震吧？她用力将欧维奥的身体半倚在凸起的岩石旁。颤抖的手指解下欧维奥腰间的水壶，喂给他的清水却顺着嘴角流下，在灰白的岩石上洇出暗色的痕迹。

这一幕太过荒诞，舞月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

“醒醒啊……”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她抓起欧维奥垂落的手，犹豫着如何处置插入欧维奥身体里的匕首。突然一阵剧烈的震颤从地底传来，来不及想太多，舞月拔下匕首，抱着剑匆匆跑下山

“等我回来。”她对着空山喃喃自语，泪水终于决堤而下，在布满尘灰的脸上冲出两道蜿蜒的沟壑。

舞月返回旅馆，发现这座城市并非如她所想遭遇了大地震。震区似乎只有那座山及其周边，而震动竟如此剧烈，细思真可怖。她蹲在旅馆欧维奥的房间里，整理欧维奥的木箱。她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取出，出乎意料地发现木箱的底部似乎有些厚。难道……舞月沿箱体边缘撬开暗格，一枚黄金戒指滚落在她掌心。舞月拿起来仔细观看，正中间镶着一颗大钻石，上下各一颗蓝宝石，左右各一块翡翠簇拥着钻石。戒指内侧刻着蛇形花纹。

舞月掀开箱底的隔板，更多文件从箱缝中簌簌掉落：泛黄的圣旨，盖着苏丹印章的地契。最底下压着一张泛黄的全家福，画中的男人穿着绣金长袍，女人抱着一个孩子。那男人看去与欧维奥非常像，但年纪比他大，大概已过知天命之年。

“他早就跟我说过，‘登上权力之巅’，原来他是鲁迷皇帝……他那么平易近人，我从未把他当皇帝看过。”舞月喃喃自语。

那他为什么对我那么好，难道是因为我可以帮助他重回那个顶峰的位置？他说“抱歉”，就是为的这？唉，舞月叹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因自己才惨遭不测的。那么曾经的相处中带有多少真心或利用，也不太重要了。毕竟，他的确帮助自己在此异国他乡度过了最初的艰难时光。那么，查清楚是谁杀了他，以此告慰他吧。

调查的过程却比想象中更曲折，似乎总有些事暗中阻挠她。到最后舞月不得不罢手：她发现，太阳城原本并不是鲁迷的领土，它屈服于鲁迷的淫威之下，已将近三百年了。欧维奥死了。在舞月看来，这并非偶然的意外，而应该是预谋已久的行为——似乎很显然的，欧维奥死于饱受苦难的太阳城人民之手。如此说来，他们自以为此行掩人耳目，实际上一直都被某双，或某些眼睛盯着。

那么那些重要的信物：戒指、圣旨、文件等，该如何处理呢？舞月并不想卷入他国的政治漩涡，一时犯了难。

就在这天夜里，旅馆燃起大火。舞月匆匆离去时，只带走了从山洞中取出的古剑。别的东西后来落入谁的手，她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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