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尔反尔

米塔斯把尸体放进棺材，从自己的旧衣服里掏出驿马车，浓浓地撒上之后才盖上棺材盖。他顺手把窗帘拾起来，重新用杆子挂好。此时，他呻吟一声，坐在地上，脱下靴子把裤腿卷上去。柯琳伍小姐看见米塔斯脚腕上方一片红肿，像被烫伤了似的。

柯琳伍小姐：这是被阳光灼伤的吗？

米塔斯：是的。

柯琳伍小姐微微皱眉：

柯琳伍小姐：多久才能好？

米塔斯想了想，道：

米塔斯：三五天吧。

柯琳伍小姐：需要我帮你去借些药物吗？

米塔斯：不用。人类的药对我们不起作用。

三五天就能自愈，还算快。柯琳伍小姐想道。

米塔斯：之后的日子里，我会蛰居在这个家伙的舱室里。你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把棺材交给你领导之后得到机会就快走。而我会在下船时趁乱逃走，如何？

米塔斯的嗓音让他的话显得格外有说服力。能那么容易吗？那么容易，他们都能获得自由？

柯琳伍小姐跑出浴室的时候身上只穿了件浴袍而已，现在觉得身上微湿，有点冷。如果事情顺利，她自由了。反之呢？

柯琳伍小姐：如果，我们跑不掉，该怎么办？

米塔斯：哦？到那时，小姐还是要帮我吗？小姐真是诚挚啊！

柯琳伍小姐沉默片刻，随后挽起裤脚，让米塔斯看她脚踝上的花：

柯琳伍小姐：这是那个小孩给我种的。如果我再去找他们麻烦，我就会死。你们吸血鬼也警告过我了。而我的上司担心我暴露之后会牵连组织，已经下了死命令“不成功，便成仁”。既然怎么都是死，我当然只有逃走。

吸血鬼的眼里，那朵花格外娇美，像个撒娇的小孩。米塔斯点点头：

米塔斯：我明白了。

又想了想，他拿起桌上的便签和笔，在上面写下舞月的电子邮箱。

好在自舞月遇见柯琳伍小姐之后，已把邮箱内的所有记录都彻底删除了，为的就是防止泄露一麟半爪。

米塔斯：小姐，这是我的……女友的电子邮箱。如果我不能逃脱，还请你告诉她。

柯琳伍小姐听见“女友”一词，还是失落了。那能战胜全人类的爱，已被另一个人捷足先登了。

但她仍是微笑着答应。

米塔斯站起身：

米塔斯：那么，告辞了。

他走得那么潇洒，柯琳伍小姐心里咕嘟嘟地冒酸泡，也分不清是生气还是嫉妒。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她忽然产生一个念头：既然得不到那伟大的爱情——

那就得到那强大的力量！放纵地堕落地永生，不被任何人左右！

那么，只好把他往绝境逼一逼，他才能帮自己。

心意已定。柯琳伍小姐继续工作——

她要把米塔斯所在的舱位告诉给合众国的组织。此时正在太平洋正中，毫无网络，毫无信号。不过，再过五天，船就会靠近大陆架，信息就能发出去了。

米塔斯走到死去的男子的舱室，惊喜地发现那是一间内舱房。对于吸血鬼来说，这是上好的棺材。在船上的这几天不用愁了。等下了船，能找到一座公墓更好。如果找不到，那么占领一间地下室也无妨。

米塔斯搜寻着这间舱室，曾经和舞月相互试探而搜寻她的房间的记忆蓦地涌上心头。他一边甜蜜地回忆着，一边仔细翻找，却只在衣柜里找到一个手电筒。桌上放着几张宣传单，米塔斯粗粗一看，是有关这艘轮船的。

奇怪，这人不带手机吗？没有手机也就算了，他的证件呢？

邮轮上护照是被收去的，身边只留复印件。但米塔斯搜遍房间，也没找到能证明那男子身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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