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崇拜,伊凡不欣然但接受了。此间近一年的时间,竟是半点魔法的讯息也未寻得。是否所有宗教都只是骗局?这个问题萦绕在伊凡心头。想起慧萌,他有一丝敬佩,更多的则是怜悯。可——谁来怜悯自己?财富、知识,他生为人时曾渴望的,现在唾手可得。它们对他的吸引力也下降了。只有思及欧维奥,回忆起他们那曾经的爱,才能说服自己复原爱人的生命仍是让他坚持下去的信念。
有时,伊凡会扪心自问他是否还需要宗教。如果需要,那他岂不是教义中的魔鬼。如果不需要,那么,自己作为人类鲜活地生活的那将近三十年的时光——难道都是被蒙蔽的?他没有答案。
不过,血液变冷后,伊凡的情绪也弱化很多。觉得腹内饥饿,他随意地攻击了一个流民。这种时候,他常常自以为悲悯地想:
伊凡:(在战争中苟活是痛苦、毫无希望亦无尊严的,不如让我来帮忙了结你贫贱的生命吧。我敢打赌,你一点痛苦都没有。我会将牙齿插得又快又深,我会迅速将你的血吮吸直到你心跳变缓。一点都不痛苦,真的,一点都不痛苦。多快,只需要这么点功夫就结束了。愿上帝保佑你安息。或者你们更喜欢的,愿佛祝你早登极乐。)
既然放过了慧萌,就再找一个人为欧维奥的复活献身好了。为了防止自己再滥发慈悲之心,他决定找一个猎物,让他明白摆在他的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即刻就死,要么,为复活欧维奥而死。
继续前行,他来到一个小镇。瑶琴闷拨韵悠悠,赊来兴趣曲终柔。与慧萌分别时才过完年,时光荏苒,此时,已是荷花送香的时间了。在华夏一年多,他也学会欣赏瑶琴和汉诗了。不知谁家曲终余音绕梁久,伊凡散思天际渺无休。
棋子闲敲灯花落,静待友人意自阔。伊凡忽然在脑中想出这么两句。这是自己的创作吗?这算不算是诗句?伊凡放任思绪流转。如果慧萌在,那二人还能一起下个棋呢。从前只看人下过,自己还从来没试过。这与曾在故国和欧维奥用黑白双色棋盘对弈不同,但两种棋也有相通之处。如果有人与自己对弈,该多有趣。
伊凡:(如果,欧维奥能和我一起尝试这种棋,该多有趣?)
现在只是想下棋吗?伊凡不愿意深想。吸血鬼父亲怎么没告诉他,吸血鬼那么难找到朋友,又那么渴望有人相伴?
伊凡:(如果,欧维奥能再次睁开眼睛,我一定要让他看看我所见的世界!)
一面想,一面在镇子上看。只见有户人家,富丽非常。伊凡心里想,这非官即商。竖起耳朵一听,只听见有个女子在讲做鞋的事。伊凡不好意思听女子琐事,便抬起脚走开。
本来无甚了不起的事让他觉得这个镇子特别,但午间听人说书的时候,伊凡注意到听众总是把故事中的华贵景象与他此前注意到的那户人家相较。要说到大家服气,从那小声的窃窃私语中寻思,也并非如此。这样说,是个搜刮民脂民膏、为富不仁的人?伊凡暗想,这里是否有可能产生下一次起义?四下里看看,又觉得不像。若是真能形成起义,经济必不景气。此方经济尚可,最多不过是有不顶用的人心里不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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