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月和苓莫、梦恩诉一回、劝一回、叹一回。时间飞逝,夜露繁重。梦恩还是一副不太服气的样子,苓莫千哄万劝,让他睡觉去。梦元见苓莫早现人身去管教梦恩,便识趣地没有现形,以免梦恩更难堪。
梦恩不满,但不敢顶撞前辈,自敛身形,魂归树木。风声飒飒,一时只余舞月和苓莫相对。苓莫垂头,指尖绕着自己的发丝打圈,徐徐吟道:“老不在发白,此态渐自迫……人言老且死,老死何足惜?”
舞月为她拢好鬓发,温言道:“你尚年轻,用人类的标准来说,还没成年呢!”
“殇者,夭折……难道树族被人类残害的还少?这怎么能怨梦恩愤懑?”苓莫语气冷漠。
舞月道:“起码现在人类在改变,有关环境保护的一系列法规都在出台,相关政策也在落实。像你们这种年纪大了的树木,人类也格外呵护,现在还把你们当做吉祥的象征呢!请你,不要对人类丧失信心吧!”
“我和你一样,孑然一身。”苓莫好像还在继续她自己的思绪,并未听进去舞月的话。
“怎么?”舞月诧异地问。
“我……也寻不到同族人。大抵,我们都是注定要灭亡的吧……”
远处传来一声夜枭的鸣叫。
苓莫又道:“不见你的这许多日子,我常常想起你还小时。你住在这洞里,夜就石上眠,月影照岩壁。我默默凝视着你,也凝视着世界。”
虚度若许年,舞月心中苦涩,天下之大,竟与父母再未相见……连别的族人,也不曾遇到。自己所有,与身世最密切相关的,不过是从西方觅得的一把古剑而已。
舞月沉默地思忆,眼中惆怅,神态寥落。半晌,才问:“你见过我的父母?他们是什么样子?我已不记得他们的样貌了,从我记事起,对身世的所有信息,都只来自父母留下的书籍与文字。”
“你母亲容貌清丽绝伦,只是时势所逼,当时,她紧锁蛾眉。她的龙形,除却尾尖及额上一点红如烈火,其余皆为雪白。你父亲通体幽蓝,若极渊之水。若是潜入深水,定宛若遁形……”
深水,深海?舞月眼前一亮:难道父母可能藏身深海?她把这个猜想放在心上,反复思量。
“他回来了。”苓莫低声道,随后身形隐去。而舞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她”是指米塔斯。
舞月回头,只见百十步外,米塔斯的脸孔在月华下苍白如纸。他项上与胸前一圈圈金饰错落有致,冷冷生辉。
“喝你情敌的血。”零无的声音仿佛再次在耳畔响起。米塔斯费劲地掩饰,没让舞月察觉到他的异样。
不知树精法力深浅,但记零无曾说,梦恩那小孩单枪匹马,把柯琳伍小姐带走。想必道行不浅。米塔斯一阵阵头疼起来,本已决心从善的他心内煎熬。这一朝回魂的良药,峰回路转,猛然出现在他眼前,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了。
与舞月一同步入山洞安歇,米塔斯酸楚地想起,当初舞月第一次邀他前来,口称为了给他定情信物,多么甜蜜!而自己,在那天就意识到,舞月法术精妙,为自己所不及。
紧接着,米塔斯又想起,那前一天,他向舞月坦白他的不足。舞月接受他,自然是牺牲了一部分快乐的。此时浓情蜜意,若未来,舞月年岁增长,她会不会后悔?他们的关系,还能持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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