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月浅浅入眠,不知梦见什么,米塔斯听见她喃喃吟诗:“犹有老来印愁处,冷光应念雪翻簪。”
米塔斯思绪不宁,换了个姿势躺好。喝她的血。要怎样尝到?想到这里,又烦躁地打断自己的思绪:谁知道零无的话有几分真假?
零无,她在紫桥镇吧。那个十字架,米塔斯终于想起,零无曾梳起玛丽安拖瓦内特皇后时代流行的夸张发髻,饰以等比例缩小的古代神话人物雕像。这枚十字架,曾在零无华发上占有一个次要位置。
舞月忽然大喊:“我宁可死在路上,也不愿在槎枒老树庇护下蹉跎一生!”
她生气的喊叫打破山洞的宁静。米塔斯脑中一片冷彻,向身畔看去,舞月却闭着眼。魇住了吗?他想,怎么今日睡得这般不安稳?叹一口气,并未唤醒她,只把薄被重新给她盖好。
仍旧辗转反侧。要是能知道自己所做的每件事的各种后果的概率该多好。或每个生物都以量子态存在着,坚信总有一个世界里的我们和睦美满。
头痛欲裂。人血戒断已大半年,米塔斯无时不刻忍受着强烈的渴望,不然他也不会在自信公爵的神殿里饮下甘美的饮料。欲望在今晚被放大数倍,更让他有烧心挠肺之感。
我大概真的疯了。米塔斯心想。我为你违背本性,折磨自己。真受不了。天将大亮,如果我就此走出山洞,走入这个良辰——在日光下燃烧,火中最后一次,用我已喑哑的声音对你说“我爱你”……
又是一阵头痛,太阳穴突突直跳。第一缕晨光已穿破云层,米塔斯从床上坐起,颓唐地倚着床头。再看一眼舞月,她正熟睡,发丝微乱。掩映着肌肤光洁,莹润可爱。
悄悄起身,无声无息地走到洞口。苓莫枝繁叶茂,把洞口遮得严严实实。阳光就在那外面。米塔斯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真要这样去死吗?烈火加身,不会助我涅槃,只会使我变成一堆骇人白骨,就像在紫桥镇发现的那具枯骨一样……
米塔斯颤颤地伸出手,试探地想拨开洞口的枝叶。他嘴唇颤抖,如果他还有眼泪的话,早就哭出来了。
嘴巴咧几咧,手指就在碰到苓莫的时候触电般收回来。米塔斯跌跌撞撞,退回屋里,在舞月的梳妆台前双手支头,嘴里咕哝:“不,我不想死……我没救了。”
决心一下,米塔斯的心绪慢慢平复。微昂起头,整体却还是松垮地倚在椅子上。
不多时,舞月醒来,这一天,他们平静无奇地度过。
又到晚间,米塔斯哄着舞月睡着,端然坐在书桌前,写了一阵什么。写完,用镇纸压好,随后蹑手蹑脚地站起,向洞口走去。
他对苓莫说:“我走了。”
随后,轻轻拨开树叶,向外走去。不一会儿,就跑出了山谷。站在街道上,米塔斯张开手,掌心赫然躺着一枚碧绿多汁的树叶。
他一把将它塞入口中,大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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