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探望

郁白芷做完手术这几天，一直都待在医院里面，就连沈翊也是在处理完了自己老师和师母的身后事之后，就告了假一直陪着郁白芷，郁白芷感觉到自己终于享受到了很久未曾拥有的二人世界了。

郁白芷做完手术后的第三天，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她靠在病床上，看着沈翊坐在窗边的小桌前，低头专注地画着什么。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他的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画得很认真，眉头微微蹙起，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又低头继续勾勒。郁白芷知道，他是在画她。这个习惯从他们相识起就没变过——每当她安静下来的时候，沈翊总会用画笔记录下她的样子。

护士来换药时，沈翊立刻放下画笔走过来。他站在床边，手指轻轻搭在郁白芷的手腕上，像是在确认她的脉搏。郁白芷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用指尖在他掌心轻轻划了划。

沈翊立刻俯身，声音放得很轻。

沈翊：怎么了？

郁白芷摇摇头，指了指他放在桌上的画板。沈翊这才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转身去拿画板时，耳尖微微发红。画纸上是她靠在枕头上看书的侧影，线条温柔得不可思议。郁白芷有些不好意思的比划着手语：

郁白芷：“把我画得太好看了。”

沈翊看着屏幕上的字，轻轻摇头。他的手指抚过画纸上她耳边的碎发，温柔的声音回响在郁白芷耳边。

沈翊：没有，就是这样。你睡着的时候，睫毛会轻轻颤动，像这样。

他拿起铅笔，在纸上快速补了几笔。郁白芷凑过去看，发现他连这种细微的表情都捕捉到了。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也是这样，透过她沉默的外表，准确地画出了她想要表达的情绪。

午后，主治医生来查房。沈翊站在一旁，把医生说的每句话都记在手机备忘录里。郁白芷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当医生说到恢复得很好时，她看见沈翊的肩膀明显放松下来。

等医生走后，沈翊倒了杯温水，试了试温度才递给她。郁白芷接过杯子时，故意让指尖擦过他的手背。沈翊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角泛起细小的纹路。他用手语比划着：

沈翊：调皮

这是他们之间特有的交流方式。在郁白芷不能说话的这些日子里，沈翊学会了手语。但更多时候，他们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思。

傍晚时分，杜城和计清漪来探望。计清漪带来了一保温桶的鸡汤，说是郁妈妈特意熬的。沈翊接过保温桶，仔细地把汤倒进小碗里，还吹了吹才递给郁白芷。

杜城：沈老师，你也太小心了吧？医生都说没事了。

杜城看着两人腻歪的样子，忍不住的调侃，侃沈翊没说话，只是专注地看着郁白芷喝汤。郁白芷注意到他的目光，舀了一勺汤递到他嘴边。沈翊下意识地张嘴，等喝下去才反应过来，耳根一下子红了。一旁的计清漪也忍不住的偷笑。

看着两人将饭都吃完了，杜城和计清漪这才离开。夜深人静时，病房里只剩下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郁白芷躺在床上，看着沈翊在陪护椅上蜷缩着长手长脚的样子，心里泛起一阵酸涩。她轻轻敲了敲床沿。

沈翊立刻醒了过来，声音还带着睡意：

沈翊：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郁白芷摇摇头，往床边挪了挪，拍了拍空出来的位置。沈翊犹豫了一下：

沈翊：会碰到你的伤口……

她固执地又拍了拍床，眼神坚定。沈翊终于妥协，小心翼翼地躺下来，手臂虚虚地环着她，生怕压到她的伤口。

郁白芷转过身，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沈翊身上有淡淡的颜料味，混合着医院消毒水的气息，却莫名让她安心。她感觉到他的呼吸渐渐平稳，心跳声透过薄薄的病号服传来，有力而温暖。

窗外，一轮明月悄悄爬上树梢。郁白芷想起手术前那个晚上，沈翊整夜没睡，就坐在病床边握着她的手。那时候他的掌心都是冷汗，却还一直对她微笑。

她轻轻抬头，借着月光看沈翊的睡颜。他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嘴角微微上扬，像是梦见了什么好事。郁白芷偷偷用指尖描摹他的轮廓，从眉骨到鼻梁，最后停在唇边。

沈翊突然睁开眼睛，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愣了一下。然后他笑了，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又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没有言语，但郁白芷明白他的意思——他在说，别怕，我在这里。

监护仪的滴答声渐渐与他们的呼吸同步。在这个安静的夜晚，所有的疼痛和恐惧都变得遥远。郁白芷想，或许幸福就是这样简单的事情：在经历过风雨后，能像现在这样，依偎在爱人的怀里，听着彼此的心跳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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