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鼓

在喜马拉雅山脉的褶皱深处，有一座被经幡笼罩的村庄。每年藏历七月，当第一片雪花飘落在玛尼堆的石头上时，总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经幡下，用枯槁的手掌叩击一面褪色的鼓。鼓声低沉如呜咽，穿透云层，惊起一群盘旋的秃鹫。村民们说，那是鼓中的灵魂在寻找归途。

卓玛的手指刚一碰到那枚铜铃，冰凉的触感便顺着掌心蔓延开来，金属的纹路粗糙地嵌进肌肤。这枚铃铛是阿姐在被带走的前一夜塞到她手中的。然而，令人心悸的是，铃舌上隐约残存着暗褐色的痕迹，像是陈旧的血渍，又仿佛藏着无数未解的秘密。

她永远都忘不了她的阿姐，阿姐虽然天生便是个哑巴，但是却出落的亭亭玉立。尤其是阿姐那一双眼睛，清澈透亮，仿佛会说话。

卓玛的目光轻轻落在书房角落里那个蒙了一层薄尘的檀木箱上。箱盖之上，金粉描绘的莲花与骷髅交织成一种诡异而庄严的图腾，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这有些粗糙的“索朗”印记，是阿姐用指甲一点点刻划而成。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十三法典》那泛黄的书页，微弱的酥油灯光在羊皮纸上洒下一片摇曳而扭曲的阴影。当她的目光触及第司·桑结嘉措留下的朱批时，心仿佛被无形的利刃刺痛——“未破身处女之皮，需浸汞水七日，可通幽冥。”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咒语，在她耳边低吟回荡，令她不禁颤抖。被他们带走的阿姐原来遭受了如此可怕的事情。

传说，人皮鼓的鼓声能够贯通生死之界，超越轮回的束缚。人皮鼓的制作极为讲究——需要选择出从未经历过尘世情爱的少女，在他们活着的时候把皮扒下，只有这样做出来的鼓音色才是好的，若是哑巴那就更好了。因为哑巴是不会说谎的，所以人们认为他们的灵魂不会被玷污。只有这种纯净的声音才可以被用来祭祀神明。

传说中一面鼓做好后，每当有人敲响它祭祀神明时，有很多人听到鼓里似乎总会有一缕若有若无的哭声从中传出，仿佛那人皮鼓中封存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灵魂。

遇到合适的女孩后，喇嘛会给合适的女孩嘴里喂些烟土，让其无力反抗。再用工具把女孩儿摆成一个虔诚的姿势。然后在女孩头顶开洞，灌入水银。使人皮肉分离，从而剥皮制鼓。

喇嘛认为人皮鼓能够连通阴阳，超脱轮回。是祭祀神灵的最佳法器。而那些被选中的女孩，她们会在很小的时候便会被扎耳断舌，然后被送入寺庙里，接受佛礼的熏陶。并且她们会用特殊的药材精心护理皮肤。这些女孩会在寺庙里一直待到13岁到16岁时，就会被喇嘛制成人皮鼓。

这些年来，有不少人听到在用人皮古祭祀时曾经听到鼓里面，传来若隐若现的哭声。似乎女孩子们的灵魂也被禁锢到了人皮鼓中。

所以卓玛打算回到她的故乡——西藏，那个生她养她，却带走阿姐生命的地方。如果阿姐的灵魂真的被禁锢在鼓中，无论如何，她也要想办法把阿姐的灵魂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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