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醋意

快到单元楼时，他故意将脚步声放得重了些，果然，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看见江悦像只受惊的小鹿般站直身子。

  看到是他后，江悦的脸上立刻带上了委屈的神情。

江悦：“汪叔叔应酬的可真晚。”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轻轻回荡，带着一丝撒娇，又带着一丝埋怨。

汪先生：“江同学不回家温书？”

他不答反问，神色平静，脚步并未停下，径直走到了电梯前，电梯门的光影闪烁，映出江悦咬出血色的唇，那鲜艳的红色如同她此刻浓烈的情绪。

  江悦望着汪先生的背影，心中的酸意和委屈一下涌上了心头。

  她再也忍不住，忽然攥住他的袖口，感觉到他铂金的袖扣硌进掌心也不松手。

江悦：“您今天签名的姿势真熟练，平时没少给小姑娘签吧？”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醋意，眼眶也微微泛起了红。

  汪先生突然转身，江悦猝不及防踉跄着差点跌进他的怀里。

  刹那间，雪松香混着未散的烟草味将她包围，那是汪先生独有的气息。

  汪先生垂眸，目光落在她锁骨处未消的红痕上，那是白天她故意与汪铭轩亲近时，被汪铭轩戒指硌出的印记，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深沉复杂。

  电梯门打开，汪先生直接走进了电梯，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的沉默和冷漠把江悦心中的倔强彻底点燃，她轻咬着唇站在电梯外，就这样看着电梯在自己面前缓缓合上。

  汪先生回到家，烦闷地解开领带和袖扣，随意地丢在一边，仿佛真的不在意楼下的江悦会怎么样。

  他走进书房，很快就进入到了工作状态，然而，平日里得心应手的工作，此刻却变得无比艰难，效率比平常慢了许多。

  手表上的指针一圈圈转着，书房里安静得只能听到指针走动的声音。

  汪先生写字的手紧了紧，钢笔在纸上划出一道歪扭的痕迹，他终于放下钢笔，拿起一件外套出了家门。

  果然，江悦还站在楼下，像只被抛弃的小兽，眼含泪水一直望着电梯的位置。

  看到汪先生再次出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却又很快被委屈和倔强掩盖。

汪先生：“你若是来找铭轩的那就走错地方了，他不在我这，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江悦：“汪叔叔，您儿子惹下的风流债您都不管吗？”

汪先生：“我很早就说过，他不适合你。”

汪先生的声音低沉，他早就知道儿子的脾性，也知道江悦和汪铭轩在一起不会幸福，可江悦不听话他也没办法，毕竟选择和谁在一起是她的自由。

江悦：“那谁适合我？”

汪先生：“到时你心中自有定夺。”

他抬手将手中的外套递向江悦，江悦原本白皙的皮肤已经被冻得发红，她却只是看着他，没有任何去接外套的动作，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僵持了没多久，温暖的气息一下将江悦包裹住，是汪先生看她微微发抖的双肩，实在不忍，亲手将外套披在了她身上，还贴心地为她整理了一下领口。

汪先生：“天气转凉，以后出门注意保暖。”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在寂静的夜里，如同春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江悦：“谢谢汪叔叔，您的衣服上……是我喜欢的茉莉香味。”

江悦说话的尾音故意带着蜂蜜般黏稠的语调，她的指尖还在他腕表链扣上打转，眼神里满是少女的娇俏与羞涩。

汪先生：“嗯……”

汪先生只是发出了一个简短的鼻音，面对江悦这个带着暧昧的话题，他选择了沉默。

江悦：“好冷……汪叔叔，我能上去喝杯茶吗？”

江悦的语气里满是柔弱，刚刚的倔强已经荡然无存。

  她知道，汪先生如她心中所想，已经对自己于心不忍了，这是一个好的开端，她不想错过这个拉近彼此距离的机会。

汪先生：“这里冷，上去吧。”

汪先生轻声说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走进电梯，狭小的空间里，江悦捏住汪先生衬衫的衣袖。

江悦："您早就知道我会来，在车里等到天黑，是想看我笑话。"

她语气笃定，眼神紧紧盯着汪先生的侧脸，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而汪先生只是看着一层层上升的数字，沉默不语，他的沉默像是一把火，点燃了江悦更想要探究的心。

  她突然拽过他的衣襟，汪先生猝不及防，身体微微前倾，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江悦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气息，带着些刚刚在外面沾染的凉意。

江悦：“汪叔叔平时面对记者时能言善辩，却不愿与我多说一句话，是生我的气了吗？”

汪先生：“是。”

这话一出口江悦的心都跟着颤了颤，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了当的承认，还没等高兴，却听到他话锋一转。

汪先生：“你的心思不该只放在和铭轩的感情之上，还在上学的年纪，要以什么为重？”

江悦："您为什么现在才生气？在学校时不是表现得很慈祥吗？"

江悦看他一如既往的平静，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故意想要戳破汪先生的伪装。

  见江悦执着地继续追问着，汪先生避开她的目光，看向别处。

汪先生：“我是不想看到一个好苗子被带着走了弯路。”

江悦：“汪叔叔现在是以什么身份生气？长辈？还是……”

她继续向着汪先生靠近，感受着他那克制的呼吸，缓缓在她耳旁扫过，烫得她整个人都泛起了血色，尤其是耳垂，红的像要滴血一般。

汪先生：“你该知道答案。”

话音刚落电梯门缓缓打开，打破了这暧昧又奇怪的氛围。

江悦有些气馁，在言语上，自己不可能在他身上讨到一点好处，这样绕来绕去的，最后还是被他轻易揭过。

  汪先生率先走出电梯，江悦紧跟其后走进汪先生的家，屋内温暖如春，与外面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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