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悸动

江悦跟在汪先生身后走进家门，屋内暖黄的灯光柔和地洒在每一处角落，驱走了冬夜的寒意。

  汪先生径直走向卧室，步履沉稳，不一会就拿着一条柔软的毛毯走出来，递给江悦。

  他脸上的神情依旧平静，仿佛这一切的关心只是出于礼貌。

汪先生：“披上吧，别着凉了。”

江悦接过毛毯，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汪先生的手，那一瞬间的温热让她不由自主地抬眼看向汪先生，却发现他已经转身走向厨房。

  她就这样裹着毛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睛紧紧盯着厨房的方向，像被磁石吸住一般。

  透过玻璃门，她看到汪先生忙碌的身影，他熟练地煮着姜茶，动作沉稳而优雅，厨房内暖黄的灯光将他两鬓的银发染成蜜色，勾勒出他经过岁月冲刷却依旧英俊的轮廓。

  而后，老姜辛辣的香气弥漫开来，她数着橱柜开合的节奏，眼睛不受控制地流连在他挺直的腰身。

  当汪先生端着杯子来到她面前时，她的思绪还沉浸在对他的打量中，姜茶就被轻轻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江悦双手捧起茶杯，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而汪先生已经倚在了旁边的沙发上看起了书。

  无框眼镜从鼻梁处滑到鼻尖，露出眼尾细密的纹路，看得江悦有些入迷，她从前从未见过如此有韵味的男人。

  她故意让姜茶从口中一角溢出，然后伸出舌尖卷走悬在唇角的那滴液体，几乎是同一时间，她听见了汪先生书页翻动声突然有些怔愣。

  尽管他很快恢复了正常，但那一瞬间的停顿，还是让江悦心中涌起一丝窃喜。

汪先生：“还冷的话可以去客房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他摘下眼镜擦拭，睫毛在眼下投出鸦羽般的影，看都没看江悦一眼，就拿着书回到了卧室。

  她来到浴室，看着镜面倒映出的人影，缓缓解开珍珠腰链，感受着花洒开关在掌心留下冰凉的触感。

  就在她准备洗澡时，金属断裂声格外突兀地响起，在隔壁的汪先生自然也听到了，他开门时还拿着没来得及放下的书。

  来到客房，他轻轻敲了敲门，得到江悦的回应后这才看到浴室角落的江悦，她正裹着浴巾缩成小小一团，水珠顺着小腿滑下滴在地板上。

江悦：“花洒突然就……”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和无助，极力掩盖眼中得逞的笑意，汪先生垂眸时额前的白发一同垂下，在眼前轻晃，目光扫过她身上的水迹，沉默片刻才开口。

汪先生：“用主卧浴室。”

转身时江悦闻到他身上残留的茉莉味道和书墨味混在一起，形成了他独有的令江悦更加着迷的气息。

  卧室里汪先生坐在沙发上，浴室里的蒸汽从门缝溢出来，缠上他翻书的指尖。

  洗发水的香气混着沐浴露的气息将他包裹，而水声却忽的停止。

江悦：“汪叔叔……”

江悦带着颤音的呼唤掐灭了他翻动书页的声音，她故意将温水调到了最冷淋在身上，原本白皙的皮肤变得更加惨白。

江悦：“花洒开关卡住了……”

汪先生合上手中的书指节泛白，烫金封面的正义二字被掌心汗水浸得发亮。

  起身来到浴室门前，推开三寸宽的缝隙，潮热的雾气裹着茉莉香扑出来，江悦已经及时裹上了浴巾。

江悦：“能帮我看看吗？”

汪先生：“站着别动。”

他嗓音沙哑得像砂纸打磨青铜器，额角凸起的青筋和指尖拧动花洒失了分寸的力道让江悦看出了一丝端倪。

  拧动开关后突然迸射的冷水浇透了站在花洒前的两人，江悦惊呼着跌进他怀里，他顾不上其他，赶紧调成了温水。

  江悦此刻正把耳朵贴近他的胸膛，打算听听他这人到底是不是任何时候都能波澜不惊，而玄关处却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汪铭轩醉醺醺的嗓音刺破水声传入耳中。

汪铭轩：“爸！我钥匙落你这了……”

江悦有些惊慌地抬起头，发丝刮过汪先生的喉结，眼睛中居然能看出一丝兴奋。

江悦：“汪叔叔，要我躲起来吗？”

她的吐息中带着薄荷牙膏的凉意，手指却在他腰后皮带上流连，汪先生突然托住她后颈，将人按进怀中。

汪铭轩：“爸？你在洗澡？”

汪铭轩的脚步声停在浴室门前，江悦的心险些跳出了喉咙，指甲隔着衬衫掐入了他的背肌，混乱之际浴巾还滑落在了地上，在他无波的眼睛中炸开惊雷。

  汪先生扯下身后自己平时用的浴巾裹住她，指尖划过她腰窝，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怀中的人身体一抖。

  察觉到汪铭轩的靠近，他转身挡住浴室刚刚没来得及关上的门缝，湿透的衬衫透出后背淡红的抓痕。

汪先生：“钥匙在玄关处放着呢。”

汪铭轩没有多想，经过汪先生的指引这才找到了钥匙，听到他出了门的脚步声和关门声，江悦大着胆子从雾气中踮脚掰正了他侧着的头。

  这一动作让距离本就很近的两人更加没了间隔，她的唇瓣刚好擦过汪先生的下巴，两人的目光在雾气中交汇，江悦看到汪先生眼中从未有过的波动，她的心狂跳不止。

江悦：“汪叔叔……”

她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祈求与渴望，他马上移开了目光，却也没有训斥她出格的行为，只是喉结滚动艰难地开口。

汪先生：“快洗吧，等下着凉了。”

他仓皇转身，留江悦站在浴室看着他湿透的背影，直到浴室门被他“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所有视线。

  卧室中，他低头看着地上的水渍，身上的水还在不断的向下滴，透过水光刚刚浴室中的场景在不断的回放。

  划过她腰窝的指尖还在发烫，被她唇瓣擦过的位置仿佛还留有余香，不断提醒着他刚刚都发生了些什么。

  令两人都没想到的是，大门再次被打开，是汪铭轩去而复返，这次是忘记了手机，看到湿透的汪先生他显然也是一愣。

  浴室中还传来“哗哗”的水声，汪铭轩瞬间瞪大了眼睛，看向一脸阴沉的汪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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