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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的石壁渗出丝丝寒意，指尖触碰机关齿轮时传来金属特有的腥锈味。三次逆时针旋转后，暗格发出"咔嗒"轻响，露出里面泛黄的羊皮卷轴。我屏住呼吸，袖中伪造的北境密信边缘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地砖突然下陷的震动从脚底直窜脊。铜铃的锐响划破死寂，惊起梁上积尘簌簌飘落。蟒纹锦袍的衣角从暗门后闪现，金线刺绣在烛火中泛着毒蛇般的冷光。

"这方暗格本不该有人知晓。"赵荣皓的指尖抚过青铜机关兽的獠牙，那物件在他掌心转动时发出齿轮咬合的细响。他目光落在我袖口露出的信笺边角，忽然轻笑："北境密函？夫人不妨看看真正的原件。"

他从怀中取出火漆完好的信函，封口处赫然印着北狼图腾。我袖中伪造的印记在对比下显得拙劣可笑，后颈瞬间沁出冷汗。他早料到有人会来查探，这根本是个请君入瓮的局。

"重生者最大的弱点，"他忽然逼近，龙涎香混着硝石的气息扑面而来，"就是过分依赖过去的记忆。"青铜机关兽的利爪抵住我咽喉，冰凉触感下能感受到脉搏的狂跳。东南角传来齿轮卡顿的异响，他眉头几不可察地一皱。

银针破空的锐啸声中，最远的烛台应声而倒。爆燃的白烟里，我扑向记忆中的逃生机关。玉佩戴钩断裂的脆响被警报声淹没，但腰间骤然减轻的重量让心脏狠狠一沉。

旋转石阶的灰尘中有几道新鲜的划痕，金钗的尾翼形状与玄铁碎屑诡异地重叠。晨雾中传来侍卫铠甲碰撞的铿锵，我攥紧残缺的密信拐进回廊死角。暗处通风口的铁栅栏上，半片柳叶形状的金箔正随风颤动。我贴着潮湿的石墙喘息，那半片金箔在通风口晃动的样子像极了柳如烟耳坠的残片。远处传来侍卫靴底碾碎枯枝的脆响，我反手将密信残页塞进束腰夹层，冰凉的丝绸立刻被冷汗浸透。

"西北角第三块砖。"我默念着重生前偷看过的密道图，指甲抠进砖缝时带出几缕暗红苔藓。突然有温热的液体滴在手背——抬头正对上通风口外柳如烟惨白的脸，她嘴唇开合比着口型："他改了机关。"

青铜兽首喷出的毒针擦着耳廓钉入砖缝，赵荣皓带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夫人以为，我会留着上辈子的密道图？"腰间玉佩不知何时被调换成会发光的萤石，在昏暗廊道里明晃晃如靶心。

我扯断束腰掷向相反方向，听着金属装饰砸在铁甲上的叮当声。柳如烟突然从檐角倒吊下来，染血的指尖弹过来一粒蜡丸。捏碎后里面是张字条，墨迹被血晕开大半："子时三刻，西偏殿火起。"我捏着蜡丸的手微微发抖，柳如烟的血迹在指缝间黏腻发烫。远处铁甲碰撞声越来越近，她突然缩回通风口，只留下几滴未干的血珠顺着栅栏往下淌。

"夫人好雅兴。"赵荣皓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惊得我差点把蜡丸捏碎。他靴底碾着碎砖慢慢走近，腰间那串青铜钥匙在黑暗里叮当作响，"半夜三更来逛我的兵器库？"

我猛地把蜡丸塞进舌底，腥苦的蜡味混着铁锈味冲上鼻腔。他忽然伸手扯开我的束腰，伪造的密信残页雪花般散了一地。

"西偏殿？"他捡起一片沾纸屑对着月光细，突然笑出声，"柳如烟还是这么爱玩火。"

更漏声隐约传来，子时的梆子刚敲过第一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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